“……”
只能等那傢伙回來,自己交代了……他口喝著茶,思緒轉來轉去,想著眼下的處境。
最迫在眉睫的,莫過於邪眼不知因何而起的殺意。這位新晉主祭對他和賽科爾的猝然發難,往嚴重裡,幾乎夠得上“反叛”一詞——新教派誕生以來,未有過如此記錄。
利劍似乎就懸在頭頂,但維魯特並不擔心。新年祭近在眼前,不管r國京城裡局面如何,作為教派首腦,老師必定要提前趕回參與慶典。屆時,一切緊張氛圍,即如煙雲消散——只需,在此多等幾。
相比而言,更讓他寢食難安的,卻只是一封薄薄的信件。
這封信來自於洛維娜女士的管家——那位在漁村“偶遇”的老人,分別之際突然塞過來的貝殼。上面沒有任何寒暄之語,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名,還有一段讓他毛骨悚然的,關於某個“秘密實驗”的恐怖記錄。
這的,是神力藥劑實驗嗎?他無法確定信中所言到底有幾分真相,但至少,那艘海底鉅艦上如殭屍般的血衣怪人是他親眼所見。以光輝理想為名的藥劑開發,其下隱藏的一切,顯然並非如老師描述的那般簡單……
午飯很快準備停當,影刺客卻遲遲未歸。兩熱之不及,趁熱草草用了飯。
賽科爾平時就算偷偷出門,至少也會留資訊個大概去向。維魯特總覺不對勁,想了又想,打算以送魚的名義,親自去孤兒院一趟。諾爾德倒沒反對,或許是拿人手短,又或許,因為明琪女士壓根就沒叮囑過。
為掩人耳目,兩人分著前後離開樓,在大道拐角處匯合,直奔東山頂上樹林深處的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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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嶇,再加雨水澆灌,泥濘溼滑,走得頗為費力。
維魯特拎著沉沉皮袋跟在諾爾德身後,深一腳淺一腳,抵達孤兒院那幢長方主樓時,渾身都林間滴水浸透了。
樓前立著個女子,穿著樸素的藍花裙,繫著麻布方巾,正在屋簷下翹首以待,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
“明琪女士。”維魯特遠遠打了個招呼,那孩子反應比他還快,兩三下就躥到了女子身邊。
“明琪媽媽,維利閣下一定要來看看……”諾爾德怕做錯了事,怯生生站著。
“辛苦你了,快去換身衣服吧。”女士柔聲安撫,抬袖擦擦他溼噠噠的頭髮,推著他進屋去了。
“真抱歉,又冒昧前來打攪。”維魯特也跟著避入簷下,脫帽致意,“正好今有遠洋船到港,我買了些魚,送來給孩子們嚐嚐。”
“您太客氣了,克洛諾閣下。”女士面帶微笑,饒有趣味地打量著他這身喬裝,“這裡的大門,永遠為您敞開。”
明琪隨手接過那袋魚,引著他往裡走,偌大皮袋在她手中卻輕如無物。
兩人穿過前廊來到客廳,女士指指牆邊燃著炭火的大壁爐,讓他先稍坐,自顧自進了裡屋。
往日還算活潑的孤兒院,今卻格外安靜,一個孩子都看不見。
維魯特摘下斗篷掛在爐火邊烘著,暗自動用真實之眼,上下瞧了個遍,除了裡屋有團爍爍紅球,什麼也沒發現,顯然賽科爾並不在。
那紅光自然就是明琪女士。誰能想到,看似平凡的孤兒院院長,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階力量者——看光芒強度,絕對超過了賽科爾。不止是她,那群孤苦孩童中也多有力量者存在,而且,都是清一色的紅光!
維魯特可以肯定,這些孩子原本都是普通人,怎麼一到了孤兒院,就不約而同覺醒了力量……
腳步聲穩穩傳來,他轉過身時,女士已端著茶盤走到了大廳入口。
“克洛諾閣下,我給您準備了粗茶和點心……”
“請叫我維魯特吧,女士。”
“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