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正閱讀著卷宗。
屋內不算明亮,日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絳紫的彘獸雲鶴袍上,胸前用金珠釘的獸眼與鶴眼閃著犀利的光。
知樹道:“大人,李小川到了。”
顏如玉抬起頭:“何事?”
桑落說一日查出來,還真是一日。不過她比自己想象的膽大,竟讓李小川找到這裡來。但仔細想想也只有李小川最合適。他既知道知樹的身份,又與自己有過幾面之緣。
李小川將桑落的手書遞給知樹呈了上去。
顏如玉看著看著,臉就沉下來。
她說這些藥論理是用於男子回陽的,三夫人一個女子根本用不著,除非這個藥還有別的用途,又提到那一屋子老鼠,所以想再去蝶山莊子裡看一看。
顏如玉一口否了。他算是看出來了,她根本不是想去查藥,而是覬覦那一屋子老鼠,想要弄回去試藥。只淡淡應一句:“莫非她嫌她命太長了?”
李小川也覺得沒有繡使庇佑,再探莊子簡直是死路一條。
知樹送走李小川,又回來站在門外,顏如玉正在伏案疾書,待他寫完,知樹才道:“公子,桑大夫所說不無道理。”
顏如玉自然也知道桑落所說有道理。
三夫人養那麼多個面首,哪裡用得上回陽之藥?
這個藥會給誰?
這麼大費周章,一定不是普通的關係。
顏如玉再次開啟肅國公府的卷宗。
成立繡衣直使後,繡使將京城皇親貴胄,文武百官的家宅內外之事盡數歸集於案牘庫,這是他必須要成為繡衣指揮使的緣由之一。
肅國公娶有一妻三妾。三夫人是第二個小妾,因於國有功,先帝給她封了誥命,肅國公死後,國公府一直是三夫人當家,自然是要想方設法地要自己兒子襲爵。
肅國公的子嗣並不多,除了正室育有一子一女,三夫人只生了一個兒子。
正室的兒子娶妻納妾好幾年,依舊無所出,這其中多半也有三夫人的手筆。
三夫人的兒子也已到了成親的年紀,這兩年一直在挑姑娘遞畫像,也不知是不是權貴們打心眼瞧不上三夫人的做派,這婚事始終未成。
三夫人為了襲爵,著急替她兒子延續血脈,走歪門邪道也不無可能。
顏如玉合上卷宗,問知樹:“餘承呢?”
“餘大人帶了幾個人去查輕語樓了。”
顏如玉站起來:“此事一旦查清楚,輕語樓必然易主,你安排個曉字輩的人,務必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