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蛭啊,這東西就教你保管了。”蟲天子嘬了口煙,慢吞吞地說。
“啊?”蛭子一陣迷糊,“老爺子,你也知道我這兩下子,要是敵方派出大將高手,我……”
“呵呵。這就叫忽悠,沒人會想到,我們把這麼金貴的寶貝,放在一個年輕妖娃子身上。當然,敵人那種小人之心,自然也不會想到我們這麼信任你這個之前還跟我們作對的人。”蟲天子也體驗了一把搖羽毛扇的感覺。
蛭子則覺得這事太靠譜,但蟲天子擺老資格壓人,自己作為外來戶又不是美少女,只得順著他。
“那,牟尼泥要是落入敵人手裡怎麼辦?”蛭子低聲問。
“放心,我們還有最後一道保險,就在牟尼泥自己身上。”蟲天子甚有把握地說,“再說我們幾個也不是泥人,你碰見敵人,我們不會來幫忙嗎?你機靈著點,大幫哄有利你就大幫哄。一個人有利你就一個人。”
“那,究竟是大幫哄好,還是各自為戰好呢?”
當時蟲天子並沒有明確回答,蛭子覺得,這老頭肚子沒啥計謀,都是靠花九溪出謀劃策。他除了歲數老一點外,也沒太大的本事了。摸著眼前的金字塔,那四隻眼睛的圖案透出濃濃的神秘,可惜打不開。
如是玩了片刻,就迷迷糊糊睡去。醒來見天色已昏,便穿了拖鞋出門,正好撞見花九溪:“小夥子覺悟不錯,提前出來守夜了?”
“幾點了?”蛭子問。
“晚上六點多,大家要開飯了,專門找了間大點的屋子——你現在要去哪?”花九溪答說。
“小便。”蛭子應得很幹脆,“飯我就不吃了,你們知道的,我消化能力不強,最好吃流食……”
花九溪教育他不吃也得看著,隨即指明瞭洗手間的位置——還挺遠的,就匆匆走了。蛭子並不著急,慢慢悠悠到達了目的地。
正要解褲袋撒汙,蛭子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
“大意了。居然沒發現剛才背後有人跟蹤。”
蛭子望氣的本領並不高,雖然他資質不錯,但因為無人引領,一直是個憑本能亂闖的野路子。蟲天子之前答應要把他帶到山上好好教養,眼下卻是來不及了。
跟蹤蛭子的那東西,必定是人微體輕,不然即使只靠他妖族那種靈敏的五感,也早就察覺出來了。而這個別說聲音,連氣味都沒有。
那東西正在緩緩變大,而背後的寒意——或者說寒流,越來越強。蛭子的心頓時怦怦跳了起來,因為他本身屬於喜濕熱的妖怪,如果對方有什麼冰凍的能力,那麼再糟糕不過了。
洗手間的佈局是很狹窄的,而敵人已經佔據了門口的位置,蛭子很快想到了對策:只見他將手伸出,掌心那張大嘴即刻噴出一個卵形物來,那東西猛地砸到了牆壁上。
強酸四濺,而且隨即産生了大量黃綠色的蒸汽。小小的洗手間即刻看不見人,蛭子忙沖破已被腐蝕的牆壁到了隔壁房間,奪門而出。現在的情況是敵人背對自己。
全過程大約三秒。
這種強酸能刺激大多數生物的眼睛口鼻,那敵人果然四下亂扇,妄圖將煙霧吹走。
這東西高度跟蛭子差不多,長了一身泛藍光的白毛,彷彿是個猴子。蛭子即刻想到,跟之前的玩具一模一樣!幾乎要出一身冷汗了。就在蛭子決策是戰還是逃的時候,奇異的景象出現了。
黃綠色的毒霧,在頃刻間凝結了——就像霧凇形成一般。當毒霧無法支撐固態的重量時,它便碎了,如同落了一地殘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