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回頭望著蛭子,一張猴臉真是叫人說不出的厭惡。更何況這家夥還在笑著,那是一種對自己力量絕對自信的笑容。
蛭子感到血冷,是真的血冷。周遭的溫度驟然下降,而自己四肢的血液也越來越靠近冰點——要知道,他所有的活動都要依靠血液移動的力量。這樣下去,行動只能越來越遲緩——得趕快走!
他心裡越是這樣想,腿腳卻怎麼也邁不開了。更恐怖的是,他看到這走廊不論是天花板還是兩側牆壁,都緩緩地結出了霜花——那是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的。而他本人,也從手指頭和腳豆兒開始失去知覺……
“嘿嘿。”猴子的聲音好似一個中年男人,兩聲奸笑:“小蟲豸,你今天就要交待在這了。”
這種標準的反派臺詞倒讓蛭子覺得一陣好笑,得趕緊同他說些漫天漫地的廢話拖延一會,好在舌頭尚未被凍住:“交待什麼?”
“你試著活動活動唄?我吃塊點心的功夫就能讓你變成一座冰雕。”這猴子不知從哪盜來一塊蛋糕,本身也凍得泛著冰碴兒。猴子將之一把塞入口中,也不嫌硌牙,咔哧咔哧地嚼了起來。
“吃冷食不難受麼?”蛭子問。
“就好這口兒,你管不著!”猴子用一種小孩子耍賴的語氣說,“我看你嘴凍得還不夠硬。”
蛭子確實是在嘴硬,他的雙足現在幾乎不能移動,心跳速度也開始下降,對敵幾乎沒有任何招架能力了,一種恐懼慢慢侵染了他的心頭,如果就這樣昏死過去……再也醒不了呢?
猴子看他臉色現出懼意,一陣得意,把蛋糕碎屑“啪”地扔到蛭子臉上。蛭子一怒,一雙怒目瞪著他,血液似乎回暖了。
猴子不以為意,胡亂嘲諷幾句之後就來摸他身上。這怪物的手心也十分粗糙,在蛭子胸前身後一通亂搜,輕輕巧巧就把那小金字塔掏出來了。這東西一到猴子手上即染了層白霜。
猴子端詳了一陣,說:“沒錯,是這東西!可惜居然讓你這草包看著,老子得來全不費力!”說罷,如經典反派一般“哈哈哈哈”地狂笑起來。
笑著笑著,手臂一疼。
蛭子覺得自己在削一片鋸木,因為這東西的組織真是又冷又硬。現在他右手掌心,伸出了一把稜錐形的赤色利器。
“舌劍。”蛭子說。
這其實是他手心嘴中的長舌,能調節自身硬度。
原先他並不注重這種近身肉搏的技術,自從被花九溪打敗之後也開始偷偷鍛煉了。
“可惜劍術差了點。”蛭子心想,原來剛才一擊,僅刺穿了猴子的手臂,對方一滴血都沒流他有血嗎?)。而這一擊,已經消耗了他第三顆心髒——蛭子共有三顆心髒,除了胸腔之外,兩臂各有一枚,不少血液了。
好在猴子這一受驚,蛭子周圍降溫的趨勢被即刻遏制。蛭子用血液沖破雙腳的動脈,跳將起來。
這卻是猴子始料未及的,倉促之間,猴子一手硬接蛭子的舌劍,一手護住胸口。蛭子手上的舌頭只覺一疼,即刻碎裂,馬上收手。
猴子吃了點苦頭,也不糾纏,忙帶著牟尼泥快跑。蛭子本要去追,就覺得天旋地轉。
只能由著敵人退卻,一下子癱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