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室友。”沐言機械地回答，目光依然追隨著葉瀟瀟的身影。
陸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試探性地問：“要不要請她一起...”
“不用了。”沐言打斷他，聲音有些發抖，“我...我去下洗手間。”
她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座位，快步走向洗手間。在路過葉瀟瀟的座位時，她忍不住放慢腳步。葉瀟瀟正在切牛排，動作優雅從容，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洗手間裡，沐言用冷水拍打著發燙的臉頰。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慌亂。她想起葉瀟瀟平靜的眼神，心裡一陣刺痛。
她知道葉瀟瀟生氣了，而且是真的很生氣。如果是平時，葉瀟瀟一定會直接走過來，用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然後說：“解釋一下？”
但現在，葉瀟瀟選擇了最讓她難受的方式——無視。
沐言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她必須想辦法解釋清楚，但現在顯然不是好時機。她看了眼手機，葉瀟瀟沒有發來任何訊息。
走出洗手間，沐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葉瀟瀟的方向。葉瀟瀟正優雅地切著牛排，銀質餐具在她修長的手指間閃爍著微光。她偶爾抬頭望向窗外，彷彿在欣賞城市的夜景，但沐言知道，葉瀟瀟其實在透過玻璃的反射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這種認知讓沐言的心揪得更緊了。她回到座位，發現盤中的牛排還冒著絲絲熱氣。
“沐老師，你還好嗎？”陸航放下手中的紅酒杯，關切地問道。
沐言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她拿起刀叉，象徵性地切下一小塊牛排。肉質鮮嫩多汁，但她卻食不知味。
她又切了幾塊，機械地送入口中。陸航似乎鬆了口氣，開始介紹起這家餐廳的招牌菜。沐言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時不時瞥向葉瀟瀟的方向。
終於，她放下刀叉，用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抱歉，陸老師，我想我該回去了。”
“這麼快？”陸航有些意外，“要不要再嘗嘗甜點？他們家的提拉米蘇很有名...”
“不用了，謝謝。”沐言站起身，語氣溫和但堅定，“今天謝謝你，但我真的該走了。”
陸航也跟著站起來：“我送你吧。”
沐言給了他一個歉意的微笑：“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她拿起包，目光又不自覺地瞥向葉瀟瀟的方向。
葉瀟瀟依然優雅地坐在那裡，彷彿對這邊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但沐言知道，這種平靜的表象下，藏著怎樣的暗流湧動。
她拿起包，快步走向葉瀟瀟的座位。葉瀟瀟正在用餐後甜點，看到她過來，只是淡淡地抬眼。
“瀟瀟...”沐言輕聲喚道。
葉瀟瀟放下叉子，擦了擦嘴角：“吃完了？”
“我...”沐言咬了咬唇，“我們可以談談嗎？”
沐言站在葉瀟瀟桌前，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包帶。她能感覺到周圍幾桌客人投來的好奇目光，但此刻她顧不得這些。
葉瀟瀟慢條斯理地放下餐巾，抬眼看向她。那雙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卻平靜得讓人心慌。
“瀟瀟...”沐言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葉瀟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沐言知道，這種沉默比任何責備都更讓人難受。她想起葉瀟瀟曾經說過，小時候因為性格內向，總是獨來獨往，直到遇見她才真正有了可以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