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唯有臺上亮堂。帷幕拉開,前來參加比賽的女孩們身段纖細窈窕,表演時好似一幅畫。最後一舞結束,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眾人這才漸漸散場。
江逸婷顯然沒想到南晴真的會來給她加油,連妝都沒來得及卸,匆匆從後臺跑到觀眾席,十分驚喜:“真是太感謝了,我請你們吃飯吧!不過可能稍微要晚一會,我有個拉小提琴的朋友要彩排。”
“對了,我記得你也會拉小提琴,要不要留下來看一下?”
喻逐雲的臉色有一瞬的僵硬,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後臺,骨節繃緊顏色青白。
“不啦,我們已經吃過飯了,就不打擾了,”南晴笑道,“你今天跳得非常好,祝你和你朋友都能拿到滿意的名次。”
喻逐雲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
江逸婷挽留無法,再度與南晴道謝,並祝他考試順利。
藝術館的大門開啟,依稀的亮光從門外照射進來,夏夜暖風溫柔。兩人沿著樓梯往上走,漸漸走入光裡。
然而下一刻,這份安寧和平靜就被打破了。
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喻思運手裡拿著一把小提琴,快步從樓梯追了上來,面色有點奇異的扭曲:“喻逐雲!”
他身後跟著的男生恰好是朱斌,在覷見南晴時顯然睜大了眼睛。
南晴能感覺到身側的青年明顯僵硬了一瞬。
他忍不住回頭,這個少年和喻逐雲長得有四五分相似。是親戚嗎?
喻逐雲卻毫無所覺似的,拉著南晴自顧自地往外走。
“春景樓的套房是你定的吧,你真的打算賴在京城不走了?”喻思運的聲音有些尖利,“爺爺喜歡你,你就以為家裡的東西全是你的了?”
兩三年前,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喻逐雲逼去宜城的!
從小生活在鄉下農村的乞丐怎麼配當他的哥哥?怎麼配分走他一半的財産?
喻思運恨都要恨死了。
所幸爸媽一開始也不習慣跟這樣粗鄙而陰狠的暴躁少年住在一塊,總能站在自己這邊。
“爺爺是看你可憐才對你好,你以為自己有什麼價值嗎?成績爛成這樣,還是個聾子,爸媽都不想跟別人說你是他們生的。”
喻思運眼底滿是惡意,譏諷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們一家人過得可開心了。爸媽明天還要過來看我比賽呢——”
“嗡”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斷了。
喻逐雲的咬肌慢慢繃緊了,他佯裝冷靜,卻半點也不敢看南晴的表情。
別聽了,他想對南晴說,求你了,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