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搖了搖頭,“我要親自挑一支適合她的。”
“你待她那麼好,我快吃味了。”宇文恭帶著幾分認真打趣。
“如果我真是個男人,定會娶她為妻。”天底下那般善解人意的姑娘家可不多,她是真心認為娶妻當娶昭華這樣的姑娘。
“我呢?”
“如果我是個男人,你還肯要?”她問。
“為何不要?”宇文恭想也沒想地道,卻見她略微嫌棄地往後退了些,“你這是在做什麼?”聽不出他的話意是指無論她是男是女,他都非愛不可的深情嗎?
迎春微眯起眼,其實她從以前就覺得他和嵇韜走得非常近,甚至嵇韜非常喜歡對他上下其手,而他從不抗拒,如今想想,也許他根本就喜歡……
“等等,你在想什麼?”宇文恭急問著。雖說他不見得能將她的想法猜個十成十,但猜個大概還是足夠的。
“你去忙吧,我要睡了”她背過身躺下,懶得再與他爭論。
宇文恭見她恢複了點生氣,心想沒必要逼得太緊,只要依她的步調慢慢調適,別一再責怪自己就好。
將榻幾和晚膳收抬好,宇文恭在床邊坐下,確定聽見她入睡的勻長呼吸才起身,吩咐守在外鬥的水師士兵用心巡視,才朝常盈倉最後方的一列房舍而去。
屋裡,王恪被捆綁著丟在一旁,嵇韜則和龍門水師的池參將閑聊著昨兒個事發的細節,一見他來,稍稍作揖後,便將他請上位。
“池濯,你怎麼在這兒?奉化沒跟你說,要你將那堆資料彙整好?”宇文恭懶懶問著。
“將軍,我已經彙整得差不多了,橫豎就是上有張良計,下有過牆梯,上頭怎麼貪墨,下頭絞盡腦汁搶糧搶錢應付之外,還趁機貼補己用,這部分已是證據確鑿,將軍看過後用印就能送回京作為證供。”池濯雙手一攤,表示這麼點小事是不可能讓他忙太久的,畢竟水師的總帳是他負責的。
宇文恭輕頷首,回頭斂笑瞅著鼻青臉腫的王恪,“王恪,招不招?”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真的……”
“嵇韜,你怎能將他打成這樣?”宇文恭仔細看過王恪的眉眼後,極不認同地回看嵇韜。
嵇韜搓起下巴,“我沒打呀,是他自己撞的。”
“胡說,誰都看得出那是被揍的。”宇文恭起身走到王恪面前,一腳將他踢倒在地,隨即往他胸口上一蹂,沉聲道:“最後一次問你,誰指使你的?”
嵇韜見狀,無聲問著池濯——他這一招有比我好嗎?
“比較不會留下痕跡,但一個不小心會出人命。”池濯好心解釋著。
龍門水師的軍紀嚴謹,那是因為頂頭上司執法嚴明,底下的人誰敢造次?又不是不長眼,專門找死。
宇文恭雙眼直盯著王恪,“當初王情為了舉發總督貪墨一事而遭人滅口,身為嫡兄的你膽小怕事,罔顧王情之死,如今一場暴動揭露出弓箭手的佈署,身為卞下船廠主事、掌管龍太衛的你還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腳下的力道慢慢加重,直到王恪忍不住地吐出一口血。
“是總督……人不要再踩了……”
“瞧,你早點說不就好了,何苦找罪受?”宇文恭這才收了腳。
“卑職……卑職又能如何?總督權勢滔天,咱們難道還能反了天?”王恪淚如雨下,“我雖然沒能替王情平反,可至少我將王情蒐集的帳冊交給了傅老闆……誰知道傅老闆卻被殺了……”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指揮使,除了聽令辦差還能如何?想找死才想反了天,就像王情一樣!
宇文恭冷眼看他,缺角的細節串連了起來,可盡管如此,對他,宇文恭始終激不起一絲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