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恭端著湯藥走回內室時,就見她張眼直瞅著自己。
“正巧藥也熬好了,先喝點藥,一會用膳。”宇文恭噙著笑意走近,輕柔地將她扶起。“我讓人去找了糖瓜,你嘗嘗看味道有沒有京城的好。”
迎春安靜地喝了藥,宇文恭故意用手喂她糖瓜,豈料她也沒閃避,直接將糖瓜給咬進了嘴,含著去苦。
宇文恭有些受寵若驚,意外她竟如此乖順。
“你有要事在身,去忙吧。”迎春含著糖瓜,話說得有些含糊。
“不急,一些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我沒事,你不用陪我。”她從未如此失態過,竟在人前哭得像個孩子,可是是在他面前,所以算了丟臉就丟臉吧。
“我不是陪你,是讓你陪我。”
迎春輕扯了下唇,又問:“你用膳了嗎?”就怕他只顧著照顧她,忘了照顧自己。
“我讓人備膳。”
宇文恭差人備膳,不一會就有人端來幾樣簡單的飯菜。“今日整個龍門水師傾巢而出,怡巧漕糧就在這兒,就讓他們煮了大鍋的雜炊,簡單吃得飽就好。”
“你居然將龍門水師都調到業縣?”那可是有兩萬人的駐衛所呢。
“我說要調千人,天曉得他們都跑來了。”宇文恭將榻幾搬上床,兩人就著兩邊吃飯。
“老康那家夥還聰明得很,知道兵分二路,一半走水路,一半走陸路,結果還是用炮船直接撞過來,損壞了幾艘漕船,導致裡頭的糧大半都浸水了,你說,我該要怎麼罰他們?”
迎春恍然大悟,原來她聽到的轟隆巨響是水師搞出來的,她還以為是漕衛私藏炸藥。
“你和他們的感情那麼好,你能罰多重?”
“等漕糧的事搞定之後再論賞罰。”罰是定要罰,否則不長腦袋。
迎春嘻笑沒回應,低頭吃著雜炊,卻見小碟子裡擱了顆水煮蛋。
“這是你要吃的?”他知道她向來不吃白蛋。
“讓你敷眼。”
“喔……”難怪她老覺得眼睛張不太開,“謝了。”
“不用客氣。”宇文恭噙著笑,見她氣色好些,心裡才跟著踏實。
將一碗雜炊吃了大半碗後,她將往前一推,表示她不吃了,才問:“應容要將昭華移棺回卞下城了嗎?”
“嗯,明日就會運回。”
“跟應容說,將她和王情葬在一塊。”她認為應容肯定不願意讓昭華葬在王家的墓裡,雖說她對王恪沒什麼好印象,但昭華對王情情意極深,沖著這一點,就該替昭華完成這個心願。
“我再跟他說。”
“明日我想上街買一支金步搖送給昭華。”
“釵?”
“嗯,當初說好的,她出閣我送金步搖,我出閣她送釵,可是她出閣時,我不好送她金步搖,所以贈她一對禦賜的青瓷瓶。”
“你的傷還沒好,我去幫你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