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二老愈來愈覺得眼前這人不像當年見到的那個小時候文靜可愛的古燈臺,雖然她們不知道現在古燈臺也跟著上官宓學壞了,但是世交古家的女兒,她們還是有三分把握的。
人說三歲見大七歲見老,總不會差到哪裡去,可眼前這個人哪裡像古燈臺?
上官宓本想接著使激將法逼二老趕她出去,可低頭之間見到了手上的玉鐲,昔日老太爺的教誨在還耳邊,不說多為蕭子宣著想吧,也為可憐天下父母心著想,畢竟上官宓和蕭家也沒什麼仇,把蕭老爺氣出個好歹也太過分了。
算了,這茬先服軟吧。
“是臺兒一時糊塗,說了混賬話,望爹爹原諒。”上官宓舉手作揖道。
蕭老太爺拍了拍胸脯,順了順氣緩過勁來:“罷了罷了,我們是老了,管不動你們年輕人了。可是宣兒可能沒多久了,你就不能做做樣子讓他走的開心些?!你到底要我們二老怎麼樣求你?”
什麼?蕭子宣快死了?
前些日子還挺好的,雖然說不見得多活蹦亂跳,可也沒到快死了的地步啊?
師非煙怎麼沒有和自己說過?
想來這些日子也確實沒有怎麼去看蕭子宣了。
“媳婦拜別。”上官宓匆匆作揖告別,不等二老回過神來,就已經轉身出了大堂。
她一刻也不停的走到新房裡,新房裡似乎連鏡子上的囍字都沒拆,床帷還吊著大紅色的紗帳。
“妻主回來了。你看,我給你的鞋子繡好了。”蕭子宣似乎很虛弱,講一句完整的話都很費力。
想來蕭子宣好像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雖然她是假的古燈臺,就算蕭子宣要叫也是叫的古燈臺的名字,但是他不叫反而始終很別扭。彷彿這個妻主的位置是誰都無所謂,是古燈臺也好,是她上官宓也好,哪怕是師非煙恐怕他都沒意見,蕭子宣只是把妻主這個位置當成個牌位供起來似的,任誰做了他的妻主,他都對她這麼好,這麼忠貞不二。
就算上官宓這麼涼薄的對待他,他照樣履行做丈夫的義務。
這麼一想,上官宓覺得他也未必多喜歡她。
古燈臺也好,上官宓也罷,他都無所謂。
他只是喜歡扮演賢夫良父的角色罷了,不知道為什麼上官宓突然感到很生氣。
一股無名的火就從心裡冒了出來,她罵道:“蕭子宣你是傻子嗎?還是受虐狂?你為什麼要這樣,誰稀罕啊?”
明明是她上官宓不對,連她自己心裡都有愧疚,可偏偏蕭子宣表現得一臉無所謂,還繼續任勞任怨對上官宓好。
好像就是眼巴巴得表現給上官宓:你看,你這麼對我,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但是我不計較,我還對你好,你看你這下無地自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