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涼國大軍,突然南下關中,再出潼關直奔東京呢?公有何辦法?”
景延廣勐地瞪大了眼睛,他想了一會,發現竟然沒什麼手段去阻止涼國大軍。
這別說東出潼關畢竟東京了,就只是進入關中,晉國上下的人心,說不定就要崩潰。
“這天下,已然是三分之局面,契丹最強,晉次之,涼最弱,除此之外,孟蜀、唐國皆碌碌之輩,都指揮使不是想讓大晉以一打二吧?”慕容信長低聲問道。
景延廣勉強穩住了心神,他死死盯著慕容信長的表情。
“先帝父事契丹,已然惹得天下沸騰,張天王若是要協同契丹入侵,哪怕就是拿下了關中,也不會有人心服。”
呵呵!景延廣這樣的武夫,竟然有開始說人心了,真是可笑!
看來此人根本就沒有多少準備,竟然就要去挑釁契丹。
“讓某猜測一下,若是我大涼與契丹一起行動,天子必然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罷兵求和。
都指揮使猜想一下,若是要求和,我那位契丹世父會提出什麼條件?
我想,無非就是殺景延廣始可言和而已!”
景延廣聞言,大滴大滴的冷汗開始從頭上落下,他心裡一動,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確實有些太莽撞了?
卻不防,慕容信長陰陽怪氣的聲音又響起了。
“都指揮使一定在想,要不回去之後,就去勸天子暫緩與契丹的關係。
但是很可惜,不稱臣是你景延廣提出的,這會你又去提出稱臣,天子面上過不去他會怎麼想?
再說了,要是繼續稱臣契丹,為何要你景延廣主政?
與契丹的關係,與天子的親近,治國的能力,你比得過桑維翰?
一旦言和,都指揮使必然就要失去現在所有的權柄,你願意嗎?”
景延廣聽完,終於扛不住了,剛上樓時的傲嬌之色盡去,他雙手一拱。
“都尉不會平白和某說這些,有何差遣,還請都尉明言,某無有不從。”
慕容信長舉起酒碗,向著景延廣請了一碗最上等的紫酒,而後才長嘆一聲感慨的說道。
“我等涼國人,終究是大朝的子民,怎麼肯幫助契丹攻打自己的故國呢?
再說了,契丹入了中原,與我大涼,毫無益處。
只是某聽聞,那馮玉、李彥弼等人攛掇天子,欲要阻斷河西商路,嚴禁河西銀票流通,甚至封鎖彈箏峽與鳳翔以西諸關。
難道他們就沒想過,一旦如此,我大涼鐵騎,就是定要南下的嗎?”
景延廣實際上對馮玉和李彥弼等人,也是看不上的。
後兩者,一個是吳國夫人馮氏的胞兄,一個是馮氏的府中奴僕,說不得跟馮氏有什麼勾連。
而且景延廣知道,石重貴有晉封馮氏為皇后的意思,到時候恐怕這兩人,就會與他景延廣並稱。
對於一個此時掌握禁軍的赳赳武夫來說,與這樣的人並稱,簡直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