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旬,漢軍進入隴右,與安西將軍馬騰合兵於翼縣,在馬騰交出各地的險關要隘後,于禁稍微鬆了口氣。
此時出征大軍加上戰兵與輔卒近乎三萬,進駐隴右等地,要是馬騰不肯配合交出兵權,他絕對不敢越過馬騰,直接去征討韓遂與羌胡。
萬一對方有不軌之心,他便要全軍覆沒在涼州,且漢家還會遭受十年來最大的慘敗。
即便他僥倖沒戰死在荒野,也沒有臉面回去見天子。
好在馬騰也知朝廷大軍出征,首先要他先交權,才能放心進兵討滅叛逆。
“鎮東將軍,我知曉此事的急迫,所思所想皆為天子,絕無二心。”
“眼下韓遂與各羌族搶殺涼州數千裡之地,平亂如救火,應當及早分而進兵。”
漢陽郡翼縣太守府邸的黃堂,除了主座上並坐的于禁與馬騰,剩下就是張郃、高覽等諸將校尉,夏侯惇、曹純更坐在臨近門口的遠處。
而遠在荊、揚的黃忠、魏延、夏侯淵、曹仁等人還在趕來關中的路上。
公孫瓚、陳到、嚴顏、賈詡則早率部兵去了北地郡,打算由東而西逐一剿滅兩郡作亂的羌胡與丁零。
于禁聽到馬騰所言,忍不住點頭頷首,說道:“安西將軍所言甚是。”接著挺起腰朝東面行禮,復言道:“陛下在我來時,便已叮囑應當儘早討平叛亂,嚴整各營軍紀,善用當地羌人為指路嚮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四處出擊掩殺叛軍。”
說罷,于禁用肅然神色,望了望馬騰。
漢軍軍紀他從來不擔心,那是早在青州就已經定好了。
就是馬騰帳下那一群漢胡摻雜的兵卒,不僅軍紀敗壞,戰力只能比肩漢軍輔卒,甚至連輔卒裡面的精銳都不如。
還在當地囂張跋扈地搶奪粟米,又擄略民婦,被他抓了不少人,要不是顧及馬騰的想法,他早就下令把這些賊兵斬首示眾了。
他於文則平生最恨,不守軍紀計程車卒,哪怕此刻馬騰麾下的軍權已在他手中,都想表奏天子,將羌兵解散遣返歸鄉。
現今急著剿滅叛賊,沒空整頓這群烏合之眾,拿他們做戰兵則偷奸耍滑,充作輔卒運輸糧草軍械,又擔心其居心不良,使得運道不暢,影響前軍。
此前每逢漢軍討平一處,都會整頓當地兵卒,現在他沒這麼多時間騰出手,若把二三萬人調去關中,恐會將稍微肅清盜賊的右扶風搞得一團糟。
屆時,陛下怪罪下來,他也擔當不起。
如何安置馬壽成麾下的兵卒,想想便令人頭疼。
這時馬騰也聽出了于禁言外之意,不由老臉一紅。
原本以為他帳下計程車卒為久役之士,就算不如青州強軍,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去。
沒想到無論是在軍紀,軍械甲冑、馬匹膘肥、軍陣熟練、吃苦耐勞等各方面,全部被吊打。
要真在野外相遇,恐怕直接會被正面殺穿,兩軍可謂雲泥之別。
“鎮東將軍請放心,騰定親自督管各營,倘若再有作奸犯科之徒,無論關係親疏遠近,必會親手斬殺,以正漢軍軍紀!”
馬騰起身拱手而拜,咬緊牙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