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道長於風雪中助我兒脫困,基在此拜謝了,且為道長準備了些許謝禮以表心意,請勿推辭。”
旋即,李基掀起了擺在桌案一旁漆盤上的黑布,顯露出一塊塊堆放整齊的金磚。
三千金。
左慈僅僅是掃了一眼,就明白了數目大小,更明白了李基所暗藏的意思。
李基僅僅是以著父親的立場在進行著答謝,可這不是左慈想要的。
以左慈的手段,想要的又豈是俗物?
這一點,左慈不信國士侯會不清楚,可國士侯眼下所表面的態度何嘗不是一種隱晦的拒絕?
“謝侯爺重禮,只是貧道知豫徐二州初定,正是需要錢糧穩定人心之際,這三千金便勞煩侯爺代貧道捐給百姓了。”左慈答道。
“道長倒是心念蒼生。”
李基笑著道了一句,眼底深處卻是暗藏著幾分殺意。
這個時代的道人們太能搞事了,心念蒼生可不是句好話,而是一條取死之道。
左慈自然聽得懂,也正因清楚這一點,若不是對李相有著小恩,左慈甚至不敢在李基的面前現身。
可,左慈有著不得不現身的理由。
就如同世家走到了盡頭開始謀求變化一般,如今在黃老之學的影響下發展的道人們,同樣也在謀求著變化。
在這個真正的道教尙未真正形成的時代,道人們各自的選擇是截然不同的。
南華傳道於張角,張角以此而創立太平道是一條道路;
繼承著五斗米教的張魯,選擇了政教合一佔漢中一郡自治也是一條道路;
于吉那廝選擇在揚州傳道,也是一種選擇,然後很不幸地撞上了國士侯,當場就身死道消了……
而原本還沒有想好的左慈,不久前意外看到了揚州治下規規矩矩地宣揚真善美的佛學居然活了下來之時,驟然找到了所認為正確的發展道路。
再兼之隨著劉備勢大,已成一統天下的霸主之姿,李基更是借用太平道根基為劉備奠定天命所歸後,左慈不禁急了。
道學想要進一步發展,左慈所認為的不是如太平道那般造反,也不是如五斗米教那般政教合一,更不該是于吉那廝發展下層,而是該如佛學那樣為大漢所用。
簡而言之,那便是走上層路線。
也便是……
左慈一咬牙,放棄了在國士侯面前故弄玄虛,直言道。
“侯爺,其實道學也能如佛學那般為皇叔與侯爺所用。”
?!
李基。
所以,左慈這也是想吃上皇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