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若是掌握在不該擁有的人手裡,從來都是一道催命符。
捻了捻下巴上的一小撮鬍子,華南沽站起身來,拍了拍華雅的肩頭,滿是精光的眼眸裡閃著跳躍的暗芒:“雅兒,你且放心便是,那狗閹賊,決計活不到婚期的那一日!”
華雅雖然不知道華南沽有何打算,但對於華南沽的話,卻是深信不疑。
得了句肯定的話,華雅終於放下心來,小臉上的面色也緩了下來,盈盈開口:“女兒相信父親。”
華南沽頷了頷首,看著華雅的神色已經恢復,滿是慈愛地擺了擺寬大的衣袖:“今日赴宴也累了,且先回房好生歇息吧。”
“女兒告退。”華雅施施然地行了一禮,這才優雅轉身,邁著小碎步嫋嫋婷婷地出了書房。
華南沽揹著手,看著那一道離去的身影,極為精光有神的眸子裡溢滿諱莫如深的暗沉——楚烠,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能猖獗到何時?
——此處是諱莫如深的分界線——
夜,漸漸深了。
水夭夭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索性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只隨手扯了件錦衣披在身上。
剛一開啟窗柩,便竄進來一股滿是冷意的涼風,水夭夭一撐手,直接坐在了窗柩處,背靠著窗框。
房裡沒有點燈,今日的天氣並不算好,連那一彎月牙兒,都遮遮掩掩地躲在雲層之後,偶爾灑下些皎潔如雪的月光來。
水夭夭彎了膝蓋,雙手抱攏,將小腦袋埋在膝蓋肘處,想要理理思緒,卻又只覺得一片混亂無從切入。
已經是秋季的夜晚,似乎連夏日裡愛扯著嗓子叫的那些子各色蟲子什麼的,都斂了蹤跡不知去往何處了,四下裡,都是一片寂靜無聲。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身上披著的錦衣,都似沾染上了絲絲縷縷夜間的潮氣,水夭夭這才從窗柩處又跳了下來。
又是一陣滿是冷意的涼風襲來,水夭夭攏了攏身上的錦衣,低低一嘆似自言自語:“快要冷下來了吧。”
“吱呀”一聲關了窗戶,水夭夭徑直向著床榻處走去,和衣而臥。
翌日,天色已亮,水夭夭睜開眼,覺得腦袋有些混混沌沌,許是昨晚沒睡好。
懶懶地洗漱完畢,又挑挑揀揀地用了些早膳,水夭夭正坐在圓桌前,卻是進來了一大幫嬤嬤宮女。
為首的嬤嬤,年紀不是很大,一身顏色稍顯肅穆的宮裝,腰間還掛著一個金光閃閃的腰牌,率先對著水夭夭一邊行著禮,一邊開口:“夭夭小姐,皇后娘娘派老奴送來了您的嫁衣。”
話音落下,那嬤嬤一揮手,身後端著數十個托盤的宮女,齊齊上前一步,平舉著手裡的托盤。
水夭夭抬起眸來,卻只看了看面前的嬤嬤,扯出一抹笑來客套地回道:“難為嬤嬤跑這一趟。”
“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還請夭夭小姐試穿一番,若有不合,還可命人再改改。”那嬤嬤不卑不亢地抬起頭來,對著水夭夭接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