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泡過熱水澡,換上女裝,又喝了肖文景讓人熬祛寒湯藥。
雙腿多少緩和了一些,但走起路還是讓人膽戰心驚的。
擔心她會受寒,肖淑寧還專門讓人送了一件狐裘披風。
在眾人的期待中,代容攙扶著她來到前院。
她身體被茶白緞面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頭髮簡單梳著,臉上未施脂粉,再襯著大毛領,愈發顯得嬌貴脆弱。好像一具瓷娃娃,輕輕一碰就碎似的。
“多謝蘇小姐救我女兒!”肖淑寧熱淚盈眶道。
“夫人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她說完,低聲咳嗽了兩下。
蘇清月同在場的人逐一打了招呼,然後在位置上坐下來。
肖文景望著她蒼白的臉,心都揪作一團。
“蘇小姐,能不能和我們講講,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黃遠生問。
“入夜後,那眼魚泉便會散發出瘴氣,因為和別院僅有一牆之隔,所以小柳和樂雪小姐就受了牽連,兩人吸入瘴氣,意識迷茫陷入昏睡,自然也不清楚接著會發生什麼事。”蘇清月說。
“那大龜呢,它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種奇獸!”黃遠生興致盎然道。
蘇清月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瞟向旁邊的肖淑寧。
此事涉及到呂樂雪的名聲,她實在不方便當眾講太多。
肖淑寧接受到她的目光,便知何意,無力長嘆道:“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田地,蘇小姐不必存在任何顧慮。今日在場的,也沒有旁人,您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在蘇清月到來之前,她便預感到事情不好,所以提前把呂樂雪支了出去。
“夫人豁達,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下水以後,我發現魚泉跟尋常水源不一樣,它下面有暗流,不間斷湧入此處然後又分散流走。在暗流底部有個洞穴,我擔心繫著繩子行動不便,於是便主動割斷了它。之後摸索著走進去,在裡面發現了樂雪小姐。”蘇清月說。
她聲音不大,眾人都屏住呼吸,聽得認真。
“那洞穴結構很奇特,周圍挖開著無數分支,暗流湧入後,便流向了別處。主道寬敞又有空氣流通,進入後和上面並沒有任何不同。我在那裡,看到了一個男子,正在安置樂雪小姐歇息……我趁他不備,將樂雪小姐背了出來,離開時卻被他發現。男子窮追不捨,最後氣惱下竟然化成了一隻大龜,朝我們襲來。”她語氣平和,並沒有刻意加重氛圍描述。
“哎……”肖淑寧聯想到那兇險的情形,還是下意識掩住了嘴巴。
“那隻大龜著實兇悍,我們動用了三十多個人,才勉強將它拿下!蘇小姐又是如何將它制服的呢?”黃遠生很好奇。
“我水性比一般人要好,有你們投下去的繩子幫忙,再加上今晚運氣不錯,所以拉著它七繞八繞,就將大給龜給綁住了,順便將樂雪小姐也放了上去。後來見它被拖走,自己也就跟著上來了。”蘇清月說。
她過程講的很簡單,但眾人卻不這麼想。
一個女子孤身在水下,面對這種兇惡精怪,除了要身手敏捷外,還需要臨危不懼,時刻保持頭腦清醒!這哪是運氣不錯四個字就能概括的!
男人對這種事,天生就比女性更好奇。
她說的越簡單,給人留下的想象空間也就越大。
肖文景和黃遠生,此刻都情不自禁的幻想:倘若是自己到了深水下面,是否也能做到她這般鎮定自若?
“蘇小姐,你的意思是說……我女兒,是被、被那隻龜所玷汙了麼?”肖淑寧難以置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