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瞬間,彷彿又是在一條冥河之上,他搖槳盪舟,強行載她欲到對岸,登黃泉之路。可能,每個人都有這樣一天,渡冥河,腳踏黃泉,但她寧願一個人獨往,卻不願跟隨著他一道前行!
......
不一時,他把船搖向荷花深處,大朵大朵帶著雨滴的花頭,直徑約有半尺多寬磕碰在她的身上。
晶瑩的雨珠若水晶石一般從花頭上滾落,落在她的身上、小船上,還有在荷葉上來來回回滾動著的,閃爍著微微光芒。
花繁葉茂處,他忽然丟下手中槳斜倚在船頭,雙手交疊墊在腦袋下面呆呆的看著天空不說話。小船也因他那一端比較沉的分量而被壓得向下沉。
沉默似乎像是天空中飄來的陰雲,或許,有什麼響動就會成為一聲悶雷,緊跟著引來的就是激烈爭吵的暴風雨兜頭砸下。
在這樣的小木船上,沉默要比說話更適合。
‘咕嚕咕嚕’
有魚兒緊貼著小船吐出了一串的氣泡,雖然看不清卻也能感覺到水面上有漣漪一圈圈的盪開。
“你知道這處的池水有多深嗎?”他很平靜的問道。
“不清楚。”她回答,腔調放得很輕。
可能所有的池子,大大小小的,各種功能的池子她對荷花池瞭解的最多,皆因記得六一大師兄說過,少時與奶孃一同掉落荷花池當中,醒來時奶孃便末了。
這一處荷花池以其寬闊,初步的估計鍋底一般的池底最深處,至少也得有二、三丈之深。冬季站在亭臺上賞雪的時候,曾看到池中央處的水晚於池沿邊約有半月方結冰。
“我找人下去量過,三丈六尺深,比這大二倍的船也可以行駛在水面上。”他說道。
她不明白他接下來想要說什麼,或者只是心頭的不痛快隨隨便便的說些什麼,但她想盡快的離開裡。跟一個令她沒有安全感的人,飄蕩在漆黑一片的水池當間,總有些不安。
“是啊,殿下,”
她打岔道,“前些日裡方良娣此處池中落水,有驚無險,大人無恙,孩子也保得住。
太醫已經說與皇后,七個月了可不在強行以藥物保下去,待孩子出生後,脫離了母體,可精心餵養。雖然說,比正常出生的孩子早產兩個月,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貴妃著手鋪開了月子房,至時我將守在方良娣產房外,看著殿下的第一個兒子降生併為他祈福。”
“我說過了,過繼到你的名下一個孩子。生前生後,誰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孩子。”他說道,“我做夢都想你還能再生,還能再給我生一個孩子。”
她愣了一下,沒有做聲。
有時候,她感覺他很陌生,說出來的話令她不得其解,是否是因為她不能再生了而說出這樣的話,而這樣的話裡是充滿了無奈還是後悔什麼嗎?
‘咔嚓’
他抬手將一朵半開著的荷花掐斷,緊跟著又是一朵兩朵,一共三朵荷花,小盆一般大的花頭擁簇在一起,手中便掐不下,他欠了欠身,將花遞給了她。
她剛剛接花在手忽聞他說道:“我就親手將她放下在水中,沒多一時就淹死了,戴著做起事來叮叮噹噹作響的鐲子。
其實我完全沒必要動手,直接將她如狗一般杖斃便可,只是氣不過,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