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斷斷續續地接著往下說:“我在閻錫山留了些東西給你們,記得去拿,還有……還有你叔母她是……她是前左都御史的女兒,茸兒與我說,他父親一直在追查一件牽扯很大的事,就連王家被抄也是因為查了此事,動了那些人的利益……咳咳咳……”
“叔父,你不要再說了,等你身體好了再告訴我這些。”沈玉棠聲音沙啞,她聽出叔父是在交代後事了,也感覺到他的身體是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那本冊子,茸兒說她在逃往陵陽,途徑此地時,挖了個坑埋在一棵樹下,當時有追殺她的人,藏得匆忙,等她身體好些了,也記不清具體將冊子放在何處了,我這些年尋了幾次,都沒找見,沒想到這次找到了……
也怪我中了他們的計,聽到一點風聲就趕了過來,是我著急了啊。”
他原本在閻錫山過得愜意,與徐公硯也聊得來,一時間就不太想回府了。
就在今早,一根羽箭射進屋裡,羽箭上綁了字條,上面寫著東西已經到手,多謝這些年來的引路。
一句模糊不清的話,就讓他惴惴不安,跑過來一看,就擔心他們根據自己多次到望月山而推測出東西所在,從而找到了它。
“聽茸兒說,冊子上記載了一些人的通敵證據,你將東西給褚侯爺,給他看,提醒他一些,通敵賣國者,當死罪!當死罪!”
他激動的說著,重重地咳嗽,湧出一口血來。
“師叔!”褚彧趕了過來,他身上沾了些血,至於刺陵他們見短時間裡無法將東西奪來,便撤退了。
“解藥沒拿到。”他低聲道。
儘管沒人會怪他,但依舊愧疚。
“師叔,我們先回去,去閻錫山找徐神醫。”他彎著身要將人背上去。
沈明舸卻忽然有了氣力,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叮囑道:“你以後絕不能做對不起玉棠的事,徐神醫都與我說了,與我說了你們的事。
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既然一開始對玉棠好,就不能絕情負心!”
他情緒激動,睜大雙眼等著褚彧的回答。
褚彧看了眼傷心落淚的沈玉棠,鄭重地承諾道:“師叔放心,我不會做那種事,我發誓絕不會做讓沈玉棠傷心的任何事!”
“這就好,這就好……”
他的手緩緩鬆開,雙眼視線變得渾濁,最終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叔父,叔父!”沈玉棠悲痛呼喊。
儘管相處的時日甚短,但血脈親情何其重。
她哽咽著,紅著雙眼看著前方的黑暗,痛恨至極地道:“我一定要為父親為叔父他們報仇!”
她總算明白叔父對血燕的恨意,明白他這麼多年的調查奔走,明白他心裡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