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王侯子弟到了聞名天下的天府書院也得受書院管教,他一個剛回侯府的鄉野世子也敢在這裡囂張,就不怕書院將他趕出去!
褚彧語氣堅定地道:“本就不公,此人必須朝謙之道歉!”
這會兒,李贊跟著謝學正過來了,在謝院正身邊赫然跟著之前在勤勉路與劉玄休辯證的謝韻。
兩人走在一起,細看之下,兩人眉眼有些相似。
李贊去找院正的時候,半道遇上了他們,便將事情言明,與謝學正一塊來了。
謝謐聽後,眉間豎紋更深了,心想著書院裡的學生怎麼不一心鑽研學問,想得都是些什麼烏七八糟的事,還將這些話在學院說,將那心思對準了同窗,簡直是汙人眼!
而謝韻聽後,先是不明所以,在問清楚賀陽樓是什麼地方後,瞬間瞭然,登時不想再在書院待下去。
謝謐還未走近,就嚴厲呵斥:“郭學正,你家侄兒該好好教教,君子當修身立德!”
“見過謝公。”
眾人齊身恭迎。
謝謐擔任學正不到一日,故而眾人對他的稱呼難以改過來。
相較於經年教書的郭學正,下田種過地,上山打過獵,吃遍人間苦,歷經千帆過,做過兵部尚書的謝公有著更能讓人為之信服的沉穩氣質與厚重威嚴。
他一過來,郭學正臉色就垮了,聲音放輕了些,悽慘地道:“謝學正,即便文志有錯,但何至於此啊,都打得他連話都不敢說了,你看看他身上的傷。”
褚彧:“那是他膽子小,我又不是要殺他。”
看著蜷縮在地上的郭文志,謝謐眉頭深皺。
郭文志的整張臉已經不能看了,嘴裡還在冒血,右腿以詭異的角度擺放著,怕是骨折了,再瞅一眼地面,血跡點點,還能看到兩顆牙齒。
打的著實重了些。
要是有人敢對他女兒說那些話,找個機會廢了他第三條腿就好了。
他沉聲道:“此事由郭文志挑起,褚臨川動手傷人,兩人都有過錯,罰抄典籍《士禮》十遍,月底上交於我,交不出來,便再加十遍,直到交齊為止;等郭文志身體恢復,再與沈謙之致歉。
另外,此類事老夫不想書院再有發生,若是郭文志再犯,便逐出書院,爾等亦然;至於褚臨川,書院內,不可向同窗動手!若是再犯,同上處置!”
褚彧對這個處置勉強滿意,躬身應道:“多謝謝公秉公處理。”
郭學正覺得此番處置頗為不公,想再開口,但在對上謝公的銳利眼神時失了底氣。
謝謐看向他道:“郭學正,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也多看看《菜根譚》一類的書,學學修身養性,為人處世,莫要帶壞了學院的學子。”
面對強勢凜冽的謝公,郭學正只得連連稱是,心道,這謝公比院正還要嚴厲,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