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輝煌中,靜若處子的主僕二人似遺塵世而立,,猛然間令他心生不祥。
“主子啊!強扭的瓜不甜,您這真是何苦……”亭海心下暗歎。
這一位和興慶宮裡的那一位,皆是有大主意的,他們這些奴僕左右不得,唯有盡全力輔助。
亭海再次深施一禮,徐徐稟告:“吉時將屆,片刻禮官來請,陛下在宮門前候著娘娘一同赴太廟祭告先祖,還望娘娘起駕。”
他以為會聽到皇后的諷刺。
諸如:“他如何還敢祭告列祖列宗”之類。
然而沒有。
皇后甚至出乎他意料,沒讓他苦口婆心地勸導一番,已經立了起來。
烏衣金鳳的朝服裹著她窈窕嫋娜的身姿,如風中弱柳,然而卻有柔而不折的韌性。
梅香趨前兩步,扶在主子手肘上。
皇后欺霜賽雪的面頰上,終於浮起了極清淺的笑容。
她拍了拍梅香的手,低聲道:“丫頭,你不肯走,對不住,今日顧不上你了。”
梅香的唇色白了一白,眼光異常堅定:“跟著姑娘,是奴婢的本分。”
“皇后起駕——”殿外的內侍長呼。
《步虛子——長春不老曲》悠然奏響。
凌妝正容,越過那排宮娥們泣請穿戴的大婚吉服,走向宮門。
陳列於廡廊下的宮廷樂師中,不免有人好奇地偷偷打量緩步而出的新皇后。
也許有人在冊立鳳和太子妃的時候就見過她,恍然之後,還是震驚於她的美。
美人在骨不在皮,原來說的便是當今皇后。
是耶非耶,在這般的絕世容光之下,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