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形象被拔高了好幾個層次,當下嘆了一口氣。又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刺激江慧嘉了,便只勸她道:“不然,江娘子若不放心,便去暢和堂請一位大夫來看看嘛。”
江慧嘉早前在外頭閒逛時已經打聽過,知道暢和堂是府城有名的大醫館。
懸壺堂那位張大夫提到過的府城張聖手就曾在暢和堂坐過館,不過張聖手歸隱已經有幾年了,坐館暢和堂則是更久遠的事。
江慧嘉遲疑道:“那位大夫說我夫君痊癒之前不能見風,不能見人,我……既然已經試了,便且等一等再說罷。倘若那位真是神醫,我若不聽吩咐,壞了夫君(身shēn子可如何是好?”
她將話說到這裡,金兒也不好再勸了。
否則要真如江慧嘉所說,萬一那不是騙子是真神醫。金兒這一勸,反將人家的事(情qíng勸壞了,她可承擔不起那責任。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最後,金兒帶著滿肚子談資和對江慧嘉的同(情qíng憐憫走了。
江慧嘉在門框上斜靠著,滿帶微笑地目送她離去,這才再度回了房間,又關上門。
飯菜被她隨意地放在外間的小桌子上,(身shēn體太過疲憊,這個時候她根本不想吃東西。
她又回了內室,輕輕走向宋熠(床chuáng邊。
原本閉目養神的宋熠這時睜開眼,輕聲喚道:“娘子。”
他口中軟木不知何時被他吐掉了,這時他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第一聲他就喊了“娘子”。
短短兩個字,倒又被他喊出了千迴百轉的味道。
江慧嘉眉心精神力仍未完全收攏,方才又應付了一回金兒,這時候實在是累得厲害,便只輕應了聲,道:“還要再過半個時辰才能取針。”
隱約有問宋熠能不能堅持住的意思。
宋熠聞絃歌而知雅意,立時道:“娘子,我能支撐枕邊人。”
江慧嘉又道:“今(日rì是第一(日rì,本次施針一共要做足九(日rì。除今(日rì外,還有八(日rì。”
宋熠輕聲道:“娘子,無妨……”
他痛得聲音都很難發出了,可他還是說“無妨”。
江慧嘉唇邊微微逸出笑意,也輕聲道:“好。”
接下來的八天裡,江慧嘉每天都輪換著時辰給宋熠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