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些東西,並不是你知道其然就能夠做出來的。
他就算洞悉了這道劍氣的道,也斬不出相同的一劍。
因為此道非他的道。
更何況,越是借來的東西用起來才越是難。
人心如獄。
想要從那紛繁比無間煉獄更甚的人心中提煉出仁的力量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使用仁這種至純至粹的力量卻不被其侵蝕同化,更是件難以想象的事。
小白想了一下,如果他試圖這麼做的話,只怕這一劍還未斬出,他自己便被仁的概念同化而迷失掉整個自己了。
在這樣強烈的侵染下,那位亞聖還能夠守住本心。
“不容易啊。”
大愚點頭:“亞聖先生最難得的地方其實不在於他的強大,而在於他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從未以此來做不仁義的事。”
小白將葡萄丟入口中,連同果核一起嘎吱嘎吱嚼起來。
大愚的意思他懂。
這位亞聖一劍梟首敖青之後,已然有了人間第一人的風采。
在此威勢之下,幾乎所有諸侯王都向其丟擲了橄欖枝,這其中還有很多侮辱過他的諸侯王。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位亞聖也不計較過去的恩怨,反而摒棄前嫌,繼續到處遊學,講他的仁者無敵。
然而那些諸侯王想要的根本不是他的仁者無敵的理論,而只是他的力量,所以在真正執政時,根本無人真的試圖去做什麼“仁王”,只是以一些面子工程來試圖哄騙孟子罷了。
這樣的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
以那位亞聖的風采,又如何能夠不知?
可他偏偏就真的“不知”。
一國碰壁,就換一國。
連換了十多國,也未能找到一個真正願尊奉仁道的君王。
最終,這位屢屢碰壁的花甲老人終於認命,坐著牛車,回到了老家滄江之畔,當起了教書先生,再未參與過政事。
隨後都未活到百歲,便“鬱鬱而終”。
一個堂堂亞聖,居然“鬱鬱而終”,這在小白看來,簡直可笑至極!
如果換做他有那位亞聖的力量,想要推行仁政,還不簡單?
提劍架到那些個諸侯貴族的脖子上,誰不施行仁政就殺誰!
還就不信了,難道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這個仁政還能施行不下去?
小白很想冷笑兩聲,諷刺一下那位暴殄天物的亞聖,但想想剛才那一劍,終究是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