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海的公司被政府接手了啊!”
“幸好被接手了,聽資金鍊都已經斷了……”
“那些買了他家房子的怎麼辦?”
“政府擦屁股唄……”
“感謝黨和國家,媽的無良商人去死!”
“江森這輩子唯一的汙點……”
“安安那個死女人,她不知道他玷汙了我家二哥嗎?”
週六早上八點多,從申城前往杭城的動車上,江森在手機上翻著剛剛上線2g功能的,心裡對康知府的路數,已經膜拜到了極點。直接收回地皮和專案,同時還正大光明吃掉了安大海的投資款。那麼他能對安大海這麼幹,自然也就能對其他房企也這麼幹。
這樣一來,資金和土地、專案全都回到政府手裡,由政府自己主導正在建設開發的專案,購房的老百姓也就不用擔心拿不到房子。如此這般,對老百姓而言,最壞的結果付了錢卻拿不到房,這種情況就不存在了。康知府輕描淡寫一招,又排掉連環雷中的小雷。
而如果接下來房價跌了,哪怕其實市場邏輯上和安大海這些開發商已經根本沒關係,大家也還是隻會無腦怨恨安大海這些開發商跑路,並且反過來對政府感恩戴德。
康知府計賺地產商……
利財政、收民心、甩黑鍋,一石三鳥。
牛逼p露s有木有!
“服了,服了,我特麼真是服了,人民路最高到六萬八了!”
江森對面的位置上,一個老熟人突然開腔,很意外卻又不算意外的,江森居然在這趟短途旅行的路上,遇到了羅北空。在申城某野雞大專讀大一的羅北空,這一趟,就是奔著江森的杭城籤售會去的,帶了一大群室友和同,就為了現場裝逼。結果直接在車站上,就遇上了江森,堂堂正正地把逼給裝了,裝完後又翻臉不認人,讓他的同滾去自己的車廂玩耍,自己則非要和江森擠一塊兒,死纏著森哥敘舊,順便點東甌市最近的房地產近況。
畢竟他爹,因為聽了江森的話,已經少賺了好幾千萬……
“我爸都快得憂鬱症了,媽的房價要是再不降,我都要得憂鬱症了。”羅北空巴拉巴拉,完全不拿江森當名人,還很不當回事地喊江森的外號,“麻子,你不會搞錯了吧?”
“錯個雞毛!”江森搞不清康知府的微操走向,但大方向還是成竹在胸的,“你讓你爸千萬穩住,現在進去,特麼的絕對死路一條!房開公司已經頂不住了,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房子已經賣不出去了,市場潛力已經挖空了。”江森道,“就相當於,我打個比方啊,現在全市有一百套房,已經建好了,就這一百套,多一套都沒有,然後剛剛好,全市大概有九十個人兜裡有錢,能全款買的,而且大家都覺得房子能升值,就搶著買了。大家都搶著買,房價是不是自然就漲了?”
“嗯……”羅北空這還是能聽懂的,很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就是,等這九十個人,咬著牙把那九十套房子買光了,房價也確實漲了,最後剩下這十套,別的人還想買,也覺得漲價了能賣掉賺幾個銅板,但是沒有錢。那沒有錢又想買,是不是隻能去借?”
“對啊。”
“那就是隻能借朋友的、借銀行的、借亂七八糟熟的和不熟的人的,還有騙人我給你多少個利息,你把錢給我的。還有那些已經買了房的,那九十個人當中的個別人,也特麼的貪心個沒夠,也跟著一起借。最後呢,大家東湊西湊,終於把這一百套房子,全都買下來了。”江森看著羅北空,“那你,現在原本有錢的人,他們的錢已經拿去買房了,原本沒錢的人,他們的錢也拿去買房了,原本根本不想買房的人,錢都被人借走,那大家手裡,還有錢嗎?”
羅北空想了想,有點亂了,“應該……沒了吧?”
“對啊!”江森道,“特麼的大家都已經是窮逼了,那你,就算房價現在漲到兩百萬一平方,那又怎麼樣?有人能買得起嗎?”
“那就降價賣……”羅北空脫口而出,瞬間又豁然開朗,“哦……!我懂了!不是降價賣,是隻能降!不降就根本賣不出去了!”
“聰明!”江森還是老樣子,哄著空空同道,“而且不是降一點兩點,必須得降很多才能賣得出去,因為如果只降一點點,大家兜裡沒錢,還是買不起。”
“那特麼就狂跌了吧?”羅北空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