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卻很堅持:“好喝的,要給霜眉嚐嚐。”
“可霜眉現在不在這裡。”
“它來了。”朱翊鈞說完就往窗戶一指,眾人扭頭望過去,一隻貓伸手敏捷的從宮殿的屋簷上一躍而下,精準的落在了窗臺上,正是霜眉。
“……”
霜眉並沒與靠近朱翊鈞,只是遠遠地坐在窗臺上看著。
朱翊鈞看到他卻有些迫不及待,伸手就去搶馮保手裡的碗:“霜眉,喝奶!”
“誒!”馮保快他一步,將碗拿遠了,繼續跟他講道理,“霜眉……它……他不能喝牛乳。”
“怎麼不能喝?”
“因為……貓喝牛乳會拉肚子。”
不僅朱翊鈞,陳炬和王安也詫異的看著他。馮大伴可真行,瞎話張嘴就來,沒聽過貓不能喝牛乳,更沒聽過貓會拉肚子。
但朱翊鈞卻很信任他,大伴說不能喝,或許真的不能喝。
小傢伙愣了片刻,突然抓起一個八寶滿頭:“霜眉吃這個。”
馮保又把勺子送他嘴邊:“小主子先把奶喝了。”
朱翊鈞推開勺子,捧著碗大口喝完,一轉頭,霜眉卻甩著尾巴跳下窗戶,眨眼間跳上屋頂,不見了。
馮保以為這只是湊巧,卻沒想到,霜眉隔三差五就來,並且時間固定,都在朱翊鈞用早膳的時候。
也不進屋,只在窗戶上坐一會兒。彷彿就是專程過來看一眼朱翊鈞,然後就走了。
嘉靖帝仍是每天都把朱翊鈞叫過去,聽他奶聲奶氣的說話,看他拼七巧板,教他背《道德經》。
晉代王隱用耳聞則誦形容苻融,看來不是誇張之言,眼前這個小傢伙,就有如此本領。
他現在還不識字,不知將來讀書,是否也能做到過目不忘,下筆成章。
這一日,嘉靖帝又教朱翊鈞背了一段道德經,並且要求他把前幾日的練起來一起背誦。小傢伙剛起了個頭,殿外有太監來報,內閣即朝中諸位大臣覲見。
於是,朱翊鈞就被黃錦帶去了偏殿玩耍。擔心他一個人鬧騰,黃錦還貼心的讓人給他準備了水果和點心。
春天的時候,就有道士向嘉靖帝進言,預測河南、陝西兩省將會出現旱情,希望皇帝設齋醮祈福。
那時候正是雨季,看起來洪災比旱災更加靠譜,加上國庫虧空,實在沒有閒錢讓嘉靖帝揮霍在這麼燒錢的個人愛好上,大臣極力反對,這事也就暫且擱下了。
而現在,旱情真的發生了,正應了道士的預測,除了河南和陝西,還多了一個山西,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嘉靖帝勃然大怒,認為這就是沒有及時齋醮祈雨、激怒神明的後果,一怒之下,把當時反對他設齋醮最激烈的幾名大臣拖出去廷杖二十。
他從來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尤其是在大臣面前。大臣們越是反對什麼,他越要做什麼,在他看來,這是權利的象徵,那些不聽話的大臣,是在挑戰他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