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子時,可以說就是元宵了。寧姒坐在屋前的臺階上把玩一盞兔子燈。這兔子燈做得一點都不精細,一個耳朵長一個耳朵短,小肚歪嘴大屁股,怪模怪樣。
“哪裡來的兔子燈?”
寧姒聞聲抬頭,一見是季牧之,立馬展笑:“老祖給我做的,你瞧這怪樣子……他還吹牛呢,說年輕的時候曾拿扎花燈當營生。就他這手藝,沒把自己餓死還真是奇蹟。”
“或許就有人喜歡這種別具一格的吧!”季牧之拉著她往屋裡走,“怎麼還不睡?再過一會兒天就該亮了。”
“哪有那麼快,我等你回來說說話。”
進屋落座,一人一杯熱茶,相顧無言,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可即使如此,卻一點不會覺得尷尬,好像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哪怕一句話不說,就這樣默默對望著也滿是濃情蜜意。
“唉!”寧姒突然兩手托腮伏在桌上開始嘆氣。
“怎麼?”
“你知道在春回山的時候,長空跟我說什麼嗎?”
“說什麼?”
“他說啊,要是他也有這麼個關心他的兄長就好了。”長空都忘了這一茬了,沒成想寧姒還一直耿耿於懷。
“……”季牧之很快反應過來這話裡的深意,但他又能怎麼說?她一直無法恢復,他也很無奈啊!
“我是不是出什麼毛病了?”完全找不到原因,寧姒只能瞎猜。
“會不會是晟?”季牧之說出自己的猜想。“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跟你交流,會不會是她暗地裡做了些什麼,才導致你一直無法恢復?”
“會嗎?她不至於這麼害我吧?”經過這麼多事,寧姒早把晟劃到自己的隊伍裡來了。她不至於看人走眼到這種地步吧?
季牧之解釋道:“我沒說是害,只是猜想會不會與她有關。就像你現在的馭火之力就是她給的,有沒有可能在賦予你某些能力的時候,會影響到你恢復原樣?”
“也許吧!”季牧之說的有幾分道理,但寧姒也拿不準。
燭陰大佬又不理她,她能怎麼辦?
寧姒藏不住事,心裡這樣想著,臉上也跟著露出愁容來。
一隻大手帶著暖心的溫度覆到頭上:“放心吧,十夢那麼棘手的問題都能解決,這點小坎坷難不住你的。至於現在……”
“你幹什麼?”眼看著季牧之將自己抱起來,寧姒難以抑制的羞紅臉頰小鹿亂撞,暗暗罵一句自己真沒出息!
“陪我睡覺!”季牧之一本正經。
寧姒佯裝歇斯底里的朝他揮拳:“讓個小姑娘陪你睡覺,喪心病狂啊!”
……
後半夜,天降大雪,到了第二天,冰天雪地,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
銀裝素裹的巴裕城顯得格外寧靜,街上的過節氣氛消減了不少。除卻一些為生計所迫不得不出門擺攤的小販,絕大數人都選擇了窩在家裡摟著婆娘抱著孩子好好過節。
元宵一過,這年就算是過完了。地裡的活兒得重新撿起來,該出門做工掙錢的漢子們也開始翻黃曆挑選出門上工的黃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