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賢趕到的時候淨房中已經響起水聲,不及詢問一二,裡邊,男人的語聲傳來。
“把曹順德叫來。”
“是。”
張明賢應聲,馬上吩咐了下去。
那曹順德便是每隔三五日去東宮察視一番的曹公公。
平日裡除了稟告東宮事宜,陛下從不喚他,他也見不到龍顏。
眼下昨日剛剛查完,黃昏那會,他也剛剛稟報過,曹順德想不到陛下會因何事喚他。
尤其此時不過寅時三刻,天還未亮。
太監心中忐忑,腳步更快。
不時,終於到了朝陽宮,他彎身進去,到了殿中安立一旁,靜靜相候。
沒一會兒,淨室中傳來動靜,腳步聲漸起,曹順德微微抬頭,瞧見了出來的人正是陛下,馬上躬身參拜。
蕭懷玹裡衣未系,敞著懷,出來後慢慢悠悠,直奔曹順德而去。
到了眼前,一言未發,抬起長腿一腳便踹到了那曹順德身上。
曹順德吃痛,又何止是吃痛,跌倒在地,臉色當即慘白,渾身冷汗涔涔,一道自額際流下,馬上爬起跪下,抬頭,眼中帶著乞求,含著費解。
“陛下......”
何故未問出口,但覺衣襟一緊,被蕭懷玹一把拎起。
男人靠近,緩緩挑眉,語聲極沉。
“吩咐你的事,都辦好了?”
曹順德這才明白緣故,知曉了是和東宮有關,連連點頭,不敢有半分含糊:
“奴才都按陛下吩咐,辦好了?”
蕭懷玹再度:“是麼?都查過了?包括...那個女人的脂粉?”
曹順德心在打顫,翻騰不已。
“是是是,都查過了,包括太子妃的脂粉,沒有,沒有任何異常。”
蕭懷玹鍍著層冰霧般的眸子沉沉地眯著他,話聽完,良久,甩開了他。
男人站直身子。
曹順德立馬從地上爬起,端身匍匐在地。
蕭懷玹隨意地倚坐到了一把椅上,雙臂搭落在椅臂一旁,半垂著眼睛,眯著那地上瑟瑟發抖的太監,不時,拉著頗長的語調:
“更衣。”
天尚未亮,朝陽宮中便已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