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從未被人那般對待過。
還有便是那香氣。
她香香的,旁人喜歡還來不及,不求他也喜歡,但怎麼就討人厭了?
程梨這許久皆一言未發,抱膝,捧著杯盞,縮在矮榻上一動未動,只那雙水盈盈的眸子時而緩緩輕轉。
她心中有著一種極其極其不好的預感。
這時,茹翠想起了什麼,再度開口。
“太子妃,您剛出去不久後陳公公來過,說太子醒了,想見太子妃,不過這會子,應該已經又睡下了。”
程梨輕輕地點了下頭:“我明早再去看他。”
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蕭知硯大抵是熬不住的。
這半個多月來,他每日加到一起也不過就能清醒一兩個時辰,有時甚至一兩天都渾渾噩噩的。
何況,程梨現在腿軟的很,哪也去不了了。
她將手中的杯盞握得更緊了幾分,心中的那股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內廷,朝陽宮,新帝寢居。
張明賢彎身抬手,連同另一名太監恭恭敬敬地將迎面的珠簾撥開。
蕭懷玹一襲墨色金紋龍袍,抬步進來。
他生的很高,身姿挺拔,身形偉岸,幽目深不見底,仿若無時無刻不透著股子冷冽猖狂的氣息。
進來,人便張開了手臂。
太監二人侍候他脫下龍袍。
溫池中的水早已備好。
淨室燈線昏暗,水汽升騰,熱氣撲面。
男人寬肩窄腰,背部厚實,溝壑分明,沐入其中,健碩的臂膀搭落池邊,前身胸膛肌理緊致,一半露在外面,一半浴在水中,影影綽綽,似隱似現,不覺間,一隻節骨分明修長的手移至臉龐,觸及鼻息,略略一頓,半眯著的眼睛眸色愈發晦暗。
夤夜,龍榻上獨躺一人,紗幔微微輕動,琉璃燈盞中泛著昏黃的光線。
男人緊閉雙眸,額際上緩現汗珠。
耳邊傳來女子的喘息聲。水池中,她柔若無骨,好似一朵綻放在水中的白色海棠,清媚的面容漸漸自水底浮現,露出水面,青絲浸透,未著寸縷,朝他飄來,如藕細臂慢慢勾住他的脖頸,遊至他身後,伏向他背脊,自後將他環住,貼將上來,纖軟柔荑在他的胸膛上寸寸挪移。
燈光恍惚,燭影輕搖,四下迷離氤氳。
喉結微微滾動,晶瑩的汗珠順著他線條硬朗的臉頰慢慢流下,滴落,一滴接著一滴,許久。
突然,那雙幽深的眼在黑夜之中,驟地睜開。
額際汗珠猶在,深眸漆黑,混著不明情緒,又是許久,蕭懷玹冷聲開口。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