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
陳度身邊不能缺人,他受傷也並不想被他爸媽知道,我就在旁邊的陪護床上陪了他一夜。
兩個人都睡不著,那陣勁兒過了,全身疼的要麻痺,翻個身都格外艱難,呼吸聲都是疼的。
陳度的呼吸聲很輕,半夜我聽見他“嘶”
了一聲,於是立馬撐起來緊張的看他:“傷口疼了嗎?”
他就拍拍我的手,笑笑說:“沒事,你睡你的。”
怎麼可能睡得著。
光是想想陳度在疼的睡不著,身上的傷口就彷彿又痛了幾分。
我在床上坐著看了他好一陣,最後被他拉過去睡在他身邊,病床不如家裡的床大,兩個人睡在一起只能緊緊貼著,怕碰到陳度的傷口,只能稍稍拉開點距離。
陳度卻把我往他身邊扯,說:“再往旁邊就要掉下去了。”
我就側躺著,看著他的側臉,手在被子裡握住他冰涼的手。
“這麼看著我,我怎麼睡啊,許諾?”陳度笑道。
我頓了下,另一隻空閑的手去捂住自己的眼睛,說:“看不到你了。”
於是又聽見陳度輕笑了一聲,他的手輕輕覆在我手背上:“真的沒人跟你說過你很可愛?”
我把手拿下來:“沒有。”
“嗯,那我現在說過了。”陳度說,“你很可愛啊許諾。”
你說過很多遍了。
我們的手在被子中交握在一起,到後半夜才睡過去。
第二天我醒的更早,本來想著陳度昨天提前從學校出來,徹夜不歸就算了,現在八點多了,班主任也並沒有打電話過來。
陳度還睡著,我在樓下買了份早餐回來。
醫院樓下總有老爺爺在賣氫氣球,小時候的我總待在一旁眼巴巴的看很久,知道沒人會給我買,所以看到氫氣球被別的小朋友通通買走後,我再離開。
現在長大了,看到氫氣球反而不是那麼想買了。
不過家裡還有個小朋友在,不知道陳意喜不喜歡這個。
在樓下躊躇了會兒,怕手裡的早餐涼了,急忙往醫院內走。
回來時陳度已經醒了,護士給他重新換了藥,傷口面積不小,一次性要掛三瓶水。
我出現的那一刻,陳度就笑了。
這麼疼還笑的出來。
想到陳度的傷也吃不了什麼重口味的,買了點清淡的粥,我坐到床邊想喂他吃,陳度卻說:“我自己來吧。”
“你還有手嗎。”我看了看他打著針的手背,昨天夜裡打過的地方已經泛了青。
陳度說:“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