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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相送是當悔 (1 / 7)

海天相送是當悔

儀器發出頓流的長鳴,其上畫面成片,成群地歸於那‘清淨’,‘起始’的數盤,外殼跌落水中,亦喚醒了昏沉的厭能。

“……索烏?”

他呼喚這魂靈的名字,然,隨他抬頭,周遭,無論是這他在夢中曾結緣數年的魂,還是原先實在根本真切可感的廣陸同胞,都是不見蹤影。

他抬眼,頂上唯有那無色的天空,足下,是鏡面般的水。

“——也不知如此混亂,他怎地看上去一點也不急,”霍夔喋喋不休,與厭能道,指天上那黑袍飄舞的人影;彼時正處開陣最末,黑氣藍電交纏一處,宛混沌之生時,開天闢地,亦毀天滅地的場景:“又或者,與女兒戰,心中竟無惻隱,下手如此狠辣——”

忽而又想他人既已死,是被女兒殺的——這女兒,先前不定還殺了母親——如何留情!霍夔甚感唯乍之心思為他難想,方發現,數久,身邊竟是無聲。

厭能?

他也叫這數年來的‘酒肉’朋友,臨時拍檔,卻正臨天中雲開一幕,面上的黑影血痕寸寸為那,非黑非白,鋼般,水般,俱是難描述,似正似反,似此似彼,無定形,唯明亮,純淨至極的廣照亮,見黑雲盡消,天兵散盡的瞬間。

空中傳一聲嘆;霍夔可見這白天鏡海上,唯剩那黑衣飄動的一人而已。他張口,那詞,要出,卻被不知何事堵住,唯剩驚愕,在心中:

所有的外界靈流已被阻隔,此間無人顯心相,則,這無色,明淨的心相,竟屬於——

“看好了。”天中那男人道,疲倦蒼涼,手中的黑槍為煙消散:“這便是你們——你這天,所求,最明淨的——”

——空。

他向下落;鏡海中映出他漆黑的影,興許同這心相的主人一般的面容,卻使那一寸鏡海照映得極苦恨而悲哀,然,黑王身,血王心——他所有,到底只是一具外殼。

“你從前見過我罷?”霍夔聽洛蘭說,而那時,他抬頭時,那聲音已飄渺而模糊,似霧消散,唯遙遠傳來,像段回憶:

“狠辣。”他聽他苦笑道:“正是狠不下心,才至於如此。”

正是狠不下心——

這空域難容這被染色至黑的色相,使他最末的聲音,如夢般不真切:

“——才要在小女也嘗這世界真苦前,將她一併帶去。”

霍夔再抬頭,洛蘭的身影也消失不見。鏡海中唯留他一人,有那恐慌,漠然和貪欲的相,不斷在水中交替,他久望著,沉默無言。

——聞彥哥!

魂靈聽見這聲音,但充耳不聞,只向前走;他不看鏡海中情景,如他從前不敢停留自省,不敢看向他自己的深處——那已然是人,只能是人的部分,追尋著,‘神’的聲音。

——聞彥。

他不聽這輕柔的呼喚,含淚向前——正是——正是聽見那唯一的高遠,堅固,似金剛般,正確無誤的聲音,他便能改世之苦,之紛亂慾望,建立那人人共美的神國。

我的大神!

他叫道,渴望聽見回應,然寂靜如許,唯有他自己的迴音複答:

此在。

縱如此,他仍面露期望歡欣,越發激動地追尋,因這聲音,莊嚴,威武,無敵,以無上的權威和高大鎮壓世間慾望成新天秩序,如此熟悉,千年來回蕩在他記憶中,使他忽略了,那在此刻明淨的海天間,再顯著不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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