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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身死心不明 (3 / 6)

他嘔出血,身跪紅樹下,白袍盡覆灰,抬手,複是那無盡的金血色。

克倫索恩——不,如今該叫他,喀朗了,目視此如昔不改的命景,唯是苦笑。他勉強起身,轉頭望山下,亦見陸地崩毀,人群絕望之景,心中冰冷亦無奈。

如此場景下,他不能戰勝唯乍,他那空魂而生,可吸萬靈之意源源不斷為己所用的妹妹。六萬年來,世間充滿那殘暴而分裂的兩級,貪婪對物慾,強權對軟弱,欺瞞對愚痴,每次墮落,都可為唯乍所用,她必已如此熟悉對其力量的轉換,乃至這山崖之底,哪怕還有一個心不明的人,唯乍都能憑其力捲土重來——而,若等到一人,一命也不存,他戰勝了唯乍,又有什麼意義?

——何況,他是撐不到那個時候的。

喀朗大哥。

他正想,得那空靈的聲音從後來,帶著血色穿過他面前,而,聽見那熟悉的話語,他忍不住,仍是淚流滿面:

——你若願意,便還是可棄世而去,保此一命——

喀朗慘笑,轉身,複見唯乍空洞高邈的藍眼,而那言語,便似從始終觀見一切,流淌不息的天意中,直接對他而發,認可,卻也全然無意,與他道:

“你是無罪的,喀朗。”

喀朗——這名冠南大都,原意便為‘冠冕’,‘輝煌’的殘身之人不禁聚僅剩之力出聲而笑,對著唯乍——這名姓遠座白山,為‘原點’,‘零點’之意的滅絕者,感慨萬分。

身殘無欲——心弱不前——猶豫萬年——方稱無罪!

他搖頭,向她,在這血風中,輕聲問:“你背後的那‘天’,究竟認為怎樣的生命,才是無罪的?”

喀朗抬手風中,看金血飄零,餘命風散,淚隨言語落:“不欲則不生,不染相不成,難道就你看來,凡有生之物,皆是罪孽——故你才殺了父親——”

他含淚,卻冷靜望她,道:“——連母親,都不放過麼?”

於他朦朧淚眼中,她站於海崖邊緣,藍旗展於身後,氣宇軒昂,縱身後天火墜落萬界燃燒;他聽她的聲音,空靈廣大,卻也空虛無物,故笑中帶血。

——我問你這問題是無用的,妹妹。

他閉上眼,心道苦澀:因為你——

“我不作此想,喀朗大哥,”她回答:“從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唯是聽天意,聽人意,而已。”

血風迸發,示決戰之時,他雖知已無些許勝機,仍聚全身餘靈,如他開戰時承諾——粉身碎骨,在所不惜——那象徵他心性,心願和執唸的金色天宮在身後顯現,作此最後的抵抗——喀朗望向唯乍,力法皆備,只是眼中略無殺意,唯是遺憾悲哀。

“我最大的遺憾——”

他開口,那聲音被爆發的法陣掩蓋,只留他顫抖的唇,伴其旁滑落血淚,鐫刻現實,為最後的刻印。

“——藺耘?”

霍夔正與厭能討論唯乍對人惡念軟弱的利用程度,卻看藺倚泉一言不發,起身開陣,都是一愣。

“你不是要去幫喀朗罷?怎可能,別犯傻——”

霍夔勸,又想此時,勸與不勸都是無謂,畢竟可能轉瞬之後整個世界,從北至南皆是崩裂滅於虛無,搞不好眾人到時以靈體相會,又轉眼看藺耘實則未動,只是開了個輔助陣,於原處,雙手交握。

像在祈禱。

他不明所以,蹙眉望著,厭能亦如此,詢:“你在幹什麼,藺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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