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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幻影 (2 / 3)

眾人還是望著她;安伯萊麗雅顯很耐心,道:“還有什麼事麼?”

詩妲庫娃憋了個句子出來:“您母親最近似有了些新愛好。”

她說:養雞。

雞——雞亦是一種鳥,只是缺少了安伯萊麗雅殿下希望的翅膀,但她也興趣盎然。“我會盡快去看她。”——她甚至似乎在開玩笑呢!眾人盯著她,像要哭了,眼珠都要掉出來,但說不出口,只能請她垂憐。

她搖頭,最終,說:“叫無關人等出去罷。”

塔提亞,幸運沒被算在無關人等裡而在那嗡鳴和驟然釋放的前奏裡被允許留在屋內,而,那個場景,原本該是熱血沸騰的,其實簡短得很——誰知道歷史到底會怎麼實現自己?誰知道在哪兒,它就會峰迴路轉?

安伯萊麗雅拔出‘天火’,動作簡練,絕無力量感,然上邊得黑血凝在尖端,像崩裂的火石般沿身而下造出道流星般的痕跡。

有人已跪了下去;多數都在捂著嘴哭——三十年了——三十年了!

有些人 ,譬如詩妲庫娃,瑪文妲,還在盯著她,問那最後,不能出口的問題。

安伯萊麗雅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而這就是答案;這就是這個簡短的,最終的答案——詩妲庫娃跪在地上,親吻她的腳背,瑪文妲的唇邊出了血。——塔提亞做了什麼?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更麻木些——其實她都沒所謂,但也覺得——安伯萊麗雅可能真能做到——但這跟她也沒什麼本質關系——然而,當真看到這一切成真,看見她指向自己胸口的閑適的動作,她心裡巨大的壓抑也釋放了,她轉身,一拳砸在門上,肩膀顫抖。

拉斯提庫斯——死了!

塔提亞捂住臉;但她真的很難說,自己究竟想到了什麼。

歷史的紋理——歷史那道屬於邏輯的一以貫之的邏輯仍在繼續著,人們會辨認出在短暫歷史時期內重複的名字彷彿她們就應該是那個名字所代表的實體——安多米揚.美斯明是詩妲庫娃.美斯明的繼承人,她的犧牲引爆了‘鬣犬’和虛偽和平之間巨大的矛盾,而這就是她的全部;敘鉑.阿奈爾雷什文是個在白痴和智者間跳躍而最終於劫後餘生後回到痴人懷抱的幸運兒,而他也不可能是什麼其餘事物——拉斯提庫斯,他是‘迦林’女王的私生子,繼承者之戰的勝利者,水原一千年來第一個男國王,而黑龍心的力量,謝天謝地也該死地讓他壽數漫長,能二度歸來——但他到底是個人——他能被殺死,不是嗎?誰會去懷疑安伯萊麗雅是怎麼殺死他的呢?一場偷襲——一次血戰,他對女兒心軟了,無論如何,人是可以死去的,而這些名字,沒有除此以外的含義。

……時間穩步向前。

他從手稿上抬起頭,感腦內的疼痛;虔誠的作家經常如此,流血,割肉。維格斯坦第揉著眼,忽感有敲門聲。

“請進。”他道,而克倫索恩匆忙入內,面色蒼白。

“——有黑荔波斯的信件了嗎?”他急促道,維格斯坦第引他坐下,示意他安心。

“跟上次沒什麼差別。”他遞信去,看克倫索恩慌忙撕開,迅速瀏覽,眼神越發驚慌。

“……陛下時常騎馬出行……為什麼?黑荔波斯那麼小,父親怎麼會需要騎馬?”他抬頭,質問:“維斯塔利亞夫人和敘鉑有訊息嗎?”

維格斯坦第搖頭,面色討好:“克倫索恩,不要急。黑荔波斯自前戰之後修士幾乎盡數被遣返,本來人手就不足,不提及不是什麼大事,也許這是陛下的意思……”

“那該是什麼意思?”

克倫索恩幾乎崩潰了。他坐在椅上,緊扣雙手。

“這不對勁,維格。這不對勁。”他出冷汗,渾身發抖——你知道他從小就體弱多病精神緊張——但沒有這麼徹底——這是一個徹底的斷裂,讓維格斯坦第警覺了。他站起來,扶住克倫索恩,看他顫抖,汗如雨下,淚水隨這動作噴湧。

父親怎麼會不寫信呢?

“但陛下怎可能出事?”維格斯坦第以邏輯推理勸說:“若他化龍,怎可能什麼訊息都沒有?”

克倫索恩用手指抵著嘴唇,瞳孔睜大,看前方,而後抬頭,哆嗦道:“——安鉑回到達彌斯提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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