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2
打車回家裡,一路上後排坐著的兩個人都沒說話。
年長的司機從後視鏡裡看過來,提醒胡懷巷子到了,周麥琦開了門下車,才發現手裡一直拿著蔣浮淮在醫院開的藥。
他跟在她身後,看她解了鎖進門,倒了溫水催他吃藥。
蔣浮淮搖搖頭,說現在是空腹。
周麥琦坐在沙發上,睏意發酵,事情混雜,她都快分不清今天是幾月幾號了。
她和蔣浮淮說:“那你隨便吃點東西吧。”
然後起身往樓上走。
天一亮就有很多訊息,客戶,合作方 ,供應商,周裕樹,大家習慣把她當作超人,也樂意她集中力量做一個為大家謀利的鐵人,所以根本不需要顧忌她累不累,她困不困,她有事沒事。
周麥琦踩上一級臺階在回訊息,那些鋪天蓋地的文字和語音瞬間將她網住。
不知道是哪一根神經搭錯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器官不配合工作。
太陽升起,多巴胺分泌,她卻覺得用來謀生的手段和人脈統統無趣。
她蹲下去,好像在緩解一瞬間的低血糖。
“周麥琦。”
過了很久,她沒有回答。
“周麥琦。”
走過來的蔣浮淮在身後拍了拍她。
筋疲力竭的開關被開啟,湧出來的脫力和虛弱。
明明生病的不是她,可她現在比生了場大病還要難過。
想起江奕杉帶笑的幸災樂禍,想起蔣浮淮的惱怒,想起季芸的咆哮。她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然後說:“我好累。”
從心裡一直到身體上,累到靈魂要出竅,累到無法驅動四肢,累到不在乎任何遠大前程,只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蔣浮淮從後面抱了上來。
吃過太多苦的人總被定義為能成大事的人。表面上從灰頭土臉到光鮮,身份拔高,話語權變重,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卻忘了膠原蛋白會流失,靈氣會枯萎,思緒像盤砸的電線杆,變得多慮,也變成易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