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教頭,我一個女兒家,弱得很,怕是攔不住。”可沈玉想都不想便拒絕了喬博衍的要求,要她去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問了也是沒門。
想著自己也是死裡逃生的人,再和陰間的玩意兒打交道,哪兒哪兒都透著古怪。
喬博衍這邊在專心地煽火趕進度,可那邊的情況相當不容樂觀。
提煉的爐子正處於八片天竺葵花圃的最中央。先是以八方最角落、最靠近藥爐的地方開始提煉精粹,是以加上沈玉耽擱的時間,進度才不過十分之一。
眼看不速之客將至,於鬼魅之身的喬博衍而言,它們勢必會對他的性命構成威脅。
就算這會兒喬博衍命鬼魅去開啟城門,禁軍最快抵達長樓地底深處也要一個時辰。
來不及了。
喬博衍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只好試著和沈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全然她所不齒和不滿的,不都是他之前的浪蕩不羈,此番誠心道個歉,待此事告一段落後再好生表達感謝之情。
然而,沈玉恰好軟硬不吃。
前面給了一巴掌,後面塞顆甜棗?
她又不是原主,又怎會輕易被禁軍教頭收買。
“沈玉,若是你不肯挺身而出,這藥爐子就這樣吧。”雖說喬博衍用內力煉化了一小部分,可後面還剩絕大部分需要萃取,這份苦差事顯然並不輕鬆。
沈玉也是沒想到,喬博衍能對沖進來張牙舞爪的死人感到害怕。
她不禁懷疑起來,他這個禁軍教頭,當真不是託關係、花重金搞到手的嗎?
不就些個活死人,對他們的生命不可能產生威脅的,甚至他們的手上也都有利器,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呢。
可當沈玉看到喬博衍放棄煉藥的時候,這才真正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她仍在小心滴灌鮮血,殊不知某人已經兩袖清風地準備離去,連忙遠遠喊道:
“喬教頭,說好的分工合作,你先跑路是幾個意思?”
喬博衍微微一怔,真不能說是先跑路,這群活死人一旦碰到他了,那別說是煉製天竺葵,肉體能不能儲存都不好說。
既選擇了鬼魅的身軀,早晚就註定有一場劫難——最終落得煙消雲散的悲慘下場。
“玉貴妃,是你先違約在先。敵人來了都不攔著,我難道和你一起等死不成?”喬博衍說的理直氣壯,而沈玉聽的是火冒三丈。
“你可是喬教頭啊,帝都城的禁軍教頭,威名赫赫、武藝超群、身手矯健,怎能好意思叫我個弱女子為你遮風擋雨?”沈玉的辯駁也是鏗鏘有力,字字句句都在點子上,聽上去叫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哪知喬博衍的臉皮快趕上家中圈養的牲畜,直接反駁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這個禁軍教頭確實是年輕時候打下的戰績,如今年紀大了,還不許我享個清福?”
“享清福”這三個字從一國武將嘴裡蹦出來,沈玉只覺得無比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