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嘆氣,意味深長道:“若是王爺為帝,會讓兩個兄弟替王爺守邊關麼?”
朱高燧怔了怔,又是一陣長笑,邀陳遠喝酒。他知道陳遠說的是實話,沒有怪陳遠的坦誠,反而更加欣賞。
朱高燧看了陳遠一眼,猶豫了半天,才道:“你近來去見過芸熙嗎?”
朱芸熙,安南公主,陳遠怔了怔,想起那個柔弱而堅強的身影,她應該就在樂安州吧,兩年不見了,朱高燧為何突然提起,搖搖頭:“臣乃外臣,公主金枝玉葉,臣不敢打擾。”
“屁話,你們之前不是很熟麼,現在反而拘束了。”朱高燧罵道。
時間過得很快,自己看到大明已經六年多了,那時候朱芸熙還是個小女孩,隨時可能病逝,所以安慰這個可憐的女孩。如今她貴為公主,待字閨中,又是漢王的女兒,我一個有家有室的人,哪裡好去見她。陳遠苦笑,只好推說事情繁忙,有機會再去拜見公主。
朱高燧嘆氣:“你先在樂安州住幾天,有機會去見見她吧,這孩子,她——”
陳遠心裡一緊,難道她舊病復發,又出問題了:“公主身體違和?”
“那倒不是。”
陳遠長舒一口氣,那還好。
朱高燧又是擔心又是感嘆,神色複雜,幽幽道:“她——跟以前不一樣了。”
生長在帝王家,父親卻是奪皇位失敗的,朱芸熙的身份極其尷尬。身子柔弱,卻繼承了父親的鬥志,絕不認輸,陳遠也深深嘆氣。
吃了飯,陳遠被安排到使館住下。他見不到漢王,暫時也沒法回京城交差。
想到最後面朱高燧欲言又止,萬千複雜的神色,他也好奇,朱芸熙到底怎麼了?想著心事,一直沒有睡著,迷迷糊糊到半夜。突然被驚醒,他大驚失色,幾乎魂飛魄散。
他的脖子,被一尺寒光逼迫,只要再往前一公分,自己就徹底見馬克思。
有人要殺我,陳遠大駭,千頭萬緒,到底是誰?趙王今天才被說服,不可能是他,難道是漢王?
太和殿,朱高熾拖著病軀,處理政事,不時咳嗽幾聲。
先是就遷都一事做了簡單的討論,其實也只有楊士奇和蹇義說了幾句,但皇帝固執己見,執意要遷都回南京,他們只能聽從。
二就是討論陳遠封地的問題,按威寧侯位,他的封地應該在西北陝西一帶,不過漢王突然上書,說要把陳遠的封地在膠東,膠東在山東,和樂安州不遠,讓朱高熾莫名其妙。
“卿等以為,漢王是什麼意思?”
楊士奇驚訝了一下,回答道:“陛下,這不合體制。”
“大學士此言差矣。”突然有人打斷了楊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