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心神未定,皇后這是在玩火,還是在做什麼?想起她嫵媚妖嬈,現在貴為天下國母,不由心中一蕩。不過這確實是玩火,算了,還是別去了,不該想,心情複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宮門口,聽到有人叫自己,回國神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朱瞻基。朱瞻基自小跟著皇爺爺,爺爺教他學文學武,識文斷字,騎馬射箭,把他當作接班人來培養。他與爺爺感情最深,可以說比跟他父親還深,爺爺近幾年身體一直不適,他雖然早有預感,皇爺爺也經常說時日無多,當皇爺爺真正離開了,他還是真的難過。
“太孫殿下節哀。”陳遠行禮勸慰。
朱瞻基點點頭,他比父親清醒,雖然父親即位了。兩位叔叔虎視眈眈,還不是不管事的時候。
他把陳遠拉在一邊,低聲道:“陳遠,這幾日我都想找你談談,無奈一直分不開身,你說該怎麼辦啊,御醫也都用盡了辦法,父皇身體一直沒什麼起色,父皇一直在悲痛中,不能處理政務,再這麼下去的話,我真擔心父皇的病情會惡化,他——”
“殿下不必擔心,陛下是因為先帝龍御上賓,悲傷過度,慢慢會好起來的。”
“可家國百姓怎麼辦?這幾天堆積的奏摺,都快成一座山了,楊士奇他們多次找到我,讓我勸父皇理政,可是父皇身體如此,連吃飯都困難,我也沒有辦法。”
“殿下,恕臣直言,陛下原本身體較差,又因先皇的去世太過悲痛,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我們這些人怎麼勸都沒用。”陳遠也是嘆了口氣道,對於朱高熾現在這種情況,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以前朱棣一直想廢朱高熾,就是擔心朱高熾身體不好,不能理政的情況。現在還真的出現了,看楊士奇他們,日夜操忙,一下子就老了很多,特別是岳父蹇義,年齡大,累得瘦了好多。可是臣子只是能盡臣子的本分,該皇帝決斷的,他們只能等。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讓父親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吧?皇爺爺不在,二叔三叔都不來弔唁,豈有此理,對韃靼的戰爭已經停止,他們不肯交還兵權,其異心昭然。可父皇不聞不問,還給予他們兵馬糧草,好言安撫。”朱瞻基眉宇間都是殺意,對父皇的做法很是不解。
被朱棣託付重任的陳遠,自然對漢王和趙王的情況瞭如指掌。兩位都想當皇帝,向來看不起他大哥,現在自然不會臣服,以前朱棣在都敢做很多違法的事,何況老爺子不在了,誰能管得住他們?
漢王趙王帶頭鬧事,以朱瞻基的強烈態度,搞不好就直接朱家人對打起來了,估計朱棣棺材板都得翻過來,死不瞑目。陳遠忙對朱瞻基勸誡道:“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殿下熟讀春秋,可知鄭伯克鄭伯克段於鄢乎?”
朱瞻基愣了愣。鄭伯克段於鄢是歷史上著名的權謀事件,鄭伯是春秋時期鄭國名正言順的太子,但是母親不喜歡他,給他取名寤生,是侮辱罵人的名字,偏愛小兒子共叔段,但由於鄭伯一直表現得很優秀,所以鄭武公才沒有改立太子,最後太子寤生即位,是為鄭莊公,母親多次為小兒子謀求利益,共叔段嬌生慣養,也從來不把大哥放在眼裡,甚至請求要封地虎牢關一帶,佔據了鄭國的所有險要。鄭莊公都答應了,最後共叔段以為不可一世,起兵造反,終於被鄭莊公名正言順的擒住。
“這個……”朱瞻基這時也一臉的為難,還是不太理解道,“難!太難了,就怕養虎為患,尾大不掉!”
陳遠道:“殿下放心,臣已經請求陛下立太子,有殿下在,兩位王爺無所作為。”
朱瞻基又是一怔,隨即爽朗一笑:“好,既然有你謀劃,我就無慮了。你請自便,我去見見父皇。”
“是,臣告退。”
出了皇宮,陳遠直奔家裡,心緒激動,他太想家了,想家裡的嬌妻,想家裡的孩子。不知道娃兒是在哭還是在鬧?陳遠不由自主想到。
到了門口,陳遠又猶豫了?近鄉情怯?不存在的,是突然想起一事,出征前和嬌妻約法三章,家書由於戰爭寫得少,關鍵是,不許帶女人回家,女人是沒帶,到瓦剌又娶了個公主,不好交差啊,希望家人不曉得訊息,陳遠抱著僥倖。
“啊,春花,早啊!”陳遠見到春花出門來,連忙打著哈哈,掩飾臉上的尷尬。
春花抬頭看天,揶揄:“少爺,太陽要落山了。”
“啊,這——哈哈,春花,兩年不見,都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了,嘖嘖,上我家提親的門檻都踏破了吧,哈哈,怎麼樣?有沒有相中哪個年輕公子,少爺為你做主。”
春花見他誇著自己,眼睛卻滴溜溜的望屋裡望,似乎害怕著什麼,自然明白了少爺的心思,抿唇笑道:“少爺,你是不是想問問三位夫人在做什麼?”
“啊,哈,春花真聰明,哈,夫人在做什麼啊?沒吵架吧?”
春花瞪了他一眼,嗔道:“三位夫人都是大家閨秀,怎麼會吵架?大夫人在後院帶小孩,楊冰喜歡在後院跑,玩泥巴,可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