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南京府玄武區一間古玩店,店門緊鎖。街上悄無一人,吳月荷神情凝重,在店外叩門。聲音微弱,幾乎聽聞不到。不過一會卻有人把門開啟,一個男子把他迎了進去。順手將門關上。
此時吳月荷衣服夜行緊身衣,把她玲瓏的身段完美勾勒出來,男子一陣心動。
兩人來到偏房,男子手觸到屏風後的機關,屏風一開,出現一道門,裡面有間密室。兩人走了進去。
“師妹,怎麼樣?”
吳月荷搖頭:“陳遠被李時勉扣下了,虧人們還稱讚他是青天。”她其實一直暗中跟隨陳遠,陳遠被關柴房,她是知道的,但並不打算馬上救他,打草驚蛇。而是回來商量辦法。
王景弘譏諷道:“什麼狗屁青天,那不過是那些狗官為了名聲,互相吹捧罷了。”
“這正說明了問題,鐵師兄的死,必有隱情。”吳月荷肯定的道,說起鐵橫枉死,她十分難過,認識那麼多年,幾乎相依為命,就這麼慘死街頭,現在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詢問,“王師兄,你那裡怎麼樣?”
王景弘搖頭嘆氣。頓了一會道:“師妹,我們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大事要緊。”
吳月荷怔了怔,不可置信,嘶啞道:“大事,王師兄,難道就讓鐵師兄枉死?”
“師妹!”王景弘聲色俱厲。
“我們自從開始復仇以來,誰把生死放在心上。”王景弘冷道,“師妹,我早就想對你說了,我,你,還有瞿灌,胡大銓,葉光,我們一行二十多人,誰把生死放在心上了。從來京城,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鐵師兄是枉死了,可是,我們的大事呢?秋闈即將開始,朱棣那老兒,想用士子收買人心。你想想,靖難已經過去十六年,十六年了,現在還有誰記得建文陛下,還有誰記得朱棣老兒進京後殺了我們多少滿門。”
吳月荷呆呆的,嘴唇發抖,說不出話來。
“師妹,等我們大事一成,你我說不定都不在世上,鐵師兄泉下有知,他也會理解我們的。”
王景弘的話,吳月荷找不到半點言語反駁,良久,才道:“我們該怎麼做?”
“上頭命令我們,今年秋闈,禮部侍郎蹇義會來巡視,我們……”王景弘湊到她耳邊低語,夜深人靜,外邊想起了打更人巡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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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陳遠翻來覆去無眠,趟在柴堆上,能睡著才怪了。
今天是七月初四,初一見月,初二見光,初三初四亮堂堂。陳遠沒有心思賞月,蚊蟲叮咬,不勝其煩。
說好的李青天,又欺騙良民。陳遠腹誹,不過也知道,自己來的時候就做好了遭遇的準備。
屋外沒有人守,但他被繩子捆住了手腳,嘴都堵住。無法逃跑,腹中飢餓。自己真是失策,那毒娘子逼自己來,自己應該半路逃跑才是。現在好了,當個餓死鬼,找誰說冤去。
不行,得留下證據,老子死也要讓李時勉身敗名裂。陳遠如是想,準備在牆上留下血書。可是撞了一下牆,沒留血,自己卻疼的呲牙。算了,另想辦法吧。
這些女人,真他麼不是人,前世女友決然而去,今世又被女人害死。以前真應相信倚天屠龍記,越漂亮的女人越會害人。沒想到看上去如仙女的蹇姑娘,也會害自己。
陳遠想著,越想越難過,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