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趙王遇刺了。”
饒是中午,陳遠聽到這個訊息也倒吸一口冷氣。他在的田灣,村民在遠處忙碌,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靜。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行刺趙王。朱棣就三個兒子,對他們愛護得很,一個親王,守衛多麼森嚴,何況趙王習武,他身邊的護衛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傻子也不會跑去府上刺殺他啊。
“趙王府中重重護衛,刺客必然無功而返。”
袁彬苦笑:“刺客沒有得逞,但是麻煩更大了。”
“袁兄,難道另有隱情。”
“這些刺客,有備而來,被殺死的刺客,留下的武器,是太子宮中的。”
“什麼?”陳遠傻眼。這意味著什麼,不是簡簡單單刺殺,這是兄弟之間你死我活的鬥爭啊。不對,朱高熾仁慈,就算兩個弟弟一直陷害他,他從沒有動個殺兩個弟弟的念頭,陳遠本能的相信歷史。
況且,朱高熾怎麼會那麼傻,他都是太子了,朱高煦遠在樂安當個王爺,朱高燧雖然有錦衣衛,但只是掛名,並無多少實權,對他一點危險都沒有,何苦冒大不韙去刺殺朱高燧。就算刺殺,也不會傻到殺人用自己宮中的武器吧。
陳遠道:“袁兄,有你們錦衣衛,查案是你們的拿手好戲,就算不查,趙王也不相信這是太子做的啊。”
袁彬苦笑:“可是,趙王寧願相信是太子宮的人,他進了宮,向陛下哭求,被陛下攆了回來,在府裡大發雷霆。”
陳遠苦笑:“這是他們的家事,我能做什麼?”
袁彬正色道:“陳兄,你在石州的一舉一動,趙王都看在眼裡,他一直是欣賞你的,不然之前也不會封你錦衣衛,他這幾年,也漸漸意識到,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用,因此差我來見你,希望聽聽你的意見。”
“還有,他很感謝你對漢王的維護。”
袁彬沒有說清楚是什麼維護,但很明顯,就是燒燬與漢王有關信件的事。
無心插柳,天可憐見,陳遠壓根不喜歡這個視百姓如芻狗的漢王,他是在保住太子,朱棣疑心病太重,是個狼人,漢王做的事天怒人怨,朗朗乾坤,正直的御史,千秋史冊,殺兒子,他也做得出來。要是殺了漢王,朱高熾本來就不討喜,哪天朱棣再一發狠,連他一起殺了也很正常。
陳遠明白了,趙王是在拉攏自己。朱高燧明白這事不是太子所為,也要鬧一下,發洩自己的委屈,向朱棣,向朝廷訴苦,他朱高燧還活著呢,不要什麼都只想著太子。
陳遠搖搖頭:“在下一介草民,有愧趙王厚愛,請袁兄告訴趙王,陳遠愚鈍,不敢妄談大事。”他實在不想去趟這趟渾水,開玩笑,你們兄弟搶皇位,我去當炮灰?
袁彬嚴肅道:“陳兄,你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沒待陳遠回答,他道,“自從董明況事件之後,我們就一直暗中關注那些人。”
陳遠表情僵硬,脫口而出:“這些刺客,與吳月荷有關?那她?”
“她沒有參加刺殺,但接應了他們。”
陳遠目光灼灼,神情焦急:“她有沒有被抓。”
“我上前與她交手,故意找機會讓她逃了。”
陳遠鄭重感謝道:“袁兄,我又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相信他會做得天衣無縫,讓吳月荷逃走,陳遠很感動,他和袁彬相交泛泛,沒想到他會這麼幫自己。
袁彬笑道:“不用客氣,陳兄,是兄弟不說二話,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相信陳兄。”
陳遠點點頭,袁彬想要什麼,一個在官場的人想要什麼?就算是利益交換,自己也欠了他很大的人情。
“走,我們去見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