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更加篤定那場夢境的真實性,猜測自己當時必然是中了謎藥,以至於昏瞑不清。
奶孃帶她到窗前,說:“這裡有腳印,方才打掃時,我專專囑咐燈兒別要擦掉,萬一四爺回頭又要看。”
月兒看見腳印,愈發驚訝,夢見黑影的那個夜晚是個雨夜,窗臺絲毫不曾留下腳蹤,怎的昨夜月明天晴,反倒留下了腳印?
她頓時意識到這是有意為之。
聽完奶孃前前後後細細的講述後,月兒有一種大膽而下意識的猜想:賊人昨夜絕非前來盜財,並且入屋並非一次,而是兩次,第一次入屋極其從容,像她夢到的那次一樣有條不紊,然而沒有料到出去後撞上出恭老僕,情急殺人滅口後,又迅速返回小樓盜物,造成圖財的假相……
而這個人正如四少奶奶判斷的那樣,必是家賊,或者不是一個人,而是潛藏於戎公館的一大股勢力的代表。
想到這裡她不由心緊,正要開窗看看外面有無可疑跡象,玉燈兒來敲門,說八爺求見。
月兒一聽甚覺可怪,八爺是從來不曾登過她這裡的門的,今天怎就……
她猶疑地迎出去,怎料八爺並未進屋,只在院外白玉臺階下候著。
八爺像耄耋老人似的由丫鬟小廝扶著,身虛氣弱地拄著一根木棍,正在白玉階下盤問玳瑁,問廚娘走的,幾時才能回來。
月兒見他如此虛弱先是一愣,轉而走上來問是怎麼了,八爺氣若游絲地向她躬了躬身,抱歉道:“有擾月姨,三三死的冤枉啊……”
月兒一驚,玉燈兒知她不明究裡,附聲說前夜投湖的是三三,她登時嚇得臉色慘白,腦海掠過滴滴嗞的發報音,第六感告訴她三三死得蹊蹺……
這時閔管家的長子閔東臨一面擦汗一面匆匆趕來,身後帶著兩名興沖沖的壯漢。閔東臨上來先向月兒施了施禮,轉而勸八爺,“八爺節哀,四爺已經查實,三三確是投湖自盡,八爺莫要到處查證了,驚動老太太卻也不好……”
八爺已是哀慟過甚、神志混沌,雙淚長流地道:“你們胡說、你們胡說……她講好夜裡九點到我屋裡,我好茶好果擺在那裡等著她,她怎會半道去尋死……你們……你們……”
閔東臨想是受了四爺的指使,不容八爺多嘴,先是示意丫頭小廝扶八爺走,見不濟事,便使了眼色給左右兩名壯漢。
壯漢上前,不由分地架起八爺,作速向前走。
八爺給這二人嚇了一跳,後來忽然反應了過來,頓時受了刺激,聲嘶力竭地抗議起來。恰五小姐同七小姐靜丫頭遠遠向荷花池走來,聽見這邊嘈嚷,手搭涼棚望過來。見是八爺在鬧,五小姐轉身便走,怎料八爺辣辣罵了起來,顯然是更加激動了,他猛地掙開壯漢的鉗制,手指直直指向五小姐,怒吼:“她害死了三三,放開我,我要跟她兌命!我要跟她兌命!”
月兒震驚,呆在那裡不能動,靜丫頭上來,暗暗牽去她的手,低聲說:““聽潮閣”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進屋吧,昨天就鬧開了,沒有完的。”
月兒不明究裡地看她,見她滿眼深意,也就微微點了點頭,然而正要招呼小姐們進屋,五小姐卻與八爺爭執起來,對罵聲立刻充斥耳膜,五小姐斥八爺下作,害三三無臉見人而投湖自盡。八爺罵五小姐陰險,殺人滅口將三三置於死地。
七小姐與靜丫頭無奈搖頭,只嘆氣別無辦法!
一輛汽車遠遠地由花園大道駛進來,人們都沒有及時留意到,直至車子近身停下才發覺,從車上下來的是四爺,見八少爺五小姐對吵對罵,頓時沉了臉,響雷般地斥一聲放肆。
對罵的兩個人頓時噤口!
四爺橫眉一立,喝:“都給我滾回去!”
八爺不敢違拗,可是不知什麼鬼支使,他忽然大叫了一聲:“她是共60產60黨!”
說著忽然丟開拄著的木棍,一根食指直直指向五小姐:“三三說她是共60產60黨,四爺……她是共……”
只聽得啪的一聲,八爺臉上落了響亮的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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