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說:“回來回來。”
聽口氣不會與她較真,她頓了頓,又返了回來。
四“海天中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爺已經撿起鑰匙,風輕雲淡地說:“昨夜府裡殺了人,你不要回去,省得嚇怕。”
見她驚得臉色發白,四爺又故意嚇她,說兇手如何如何偷了她的東西、又如何如何把目擊者捅了三刀,血流了好些個……
她聽得心驚肉跳,攥著手絹說不上話來,直呆呆地站在那裡。可後來緩過神時,還是要回去琬。
四爺見唬她不住,道:“老僕在荷花池被殺,你不怕?”
月兒六神無主似的說:“……怕歸怕,也得回去看看,莫非舍了家別要了麼“領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說完此話,內中就升起一種攻心攻肺的難過,是的,難過極了,錢沒了,這兩年的委屈總算落了個四大皆空。她忽然虛弱,生無可戀般地轉身向門口走去,自言自語地說:“四爺……你不放我走,好,別放……現在是奪走了我的錢,很快就要奪了我的命……好了……好了……不要放我走……藤”
四爺似乎理虧,好聲說:“見財起意,這也是極平常的事,別要胡思亂想……”
月兒‘哼’‘哼’地冷笑,駐腳反問說:“見財起意?這種話四爺你信麼?一個姨太太有幾個財,不偷別人偏偷我?那個賊已經來了兩次,為什麼這次才偷……”
她跟四爺說過黑影入屋敲牆叩壁的夢境,四爺當時不在意,此時依然說:“不過是做夢,你怎麼就信了?”
他不這樣講還好!月兒陡地發狠,一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會輕易漏過的間60諜頭60子,豈是真心會忽略她提供的線索,而他之所以一再地故作輕鬆,不過是為了穩定人心罷了!她再笨也不至於悟不到這一點。
她冷笑:“好,好得很,你繼續裝下去!可是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
她口不擇言地警告他:“你既是有那吃刀子的嘴,就趁早預備好屙刀子的腚,你殺過的人你幹過的事,一切的一切你自己承擔,休要連累我,……”
此話是不是戳到了四爺的真病不得而知,四爺僅是一笑而過,道:“好,好,我聽你的,預備一個能屙刀子的腚。你呢,你不要回。中午四爺陪你到外面吃飯……”
月兒哪裡要聽,恨恨開啟門便要離去,四爺叫住,“別走,自昨天見面還一句正話沒說呢。”
他賠著好聲走過來,道:“我住院這麼久,你恐怕連我傷在什麼地方也不知罷,我是給人開了黑槍你也不知罷……”
月兒不聽,甩開他的手,揚長而去。
四爺在背後說:“不問問是誰朝我開黑槍的麼?這個開黑槍的人你該知道知道。”
月兒充耳不聞,作速回家。她心裡有種猜測:四爺在她的房間裡藏著東西,這個東西是什麼她猜不到,但必定關係重大,正因關係重大,所以引來某股隱秘勢力的關注,從而一次又一次地前來竊取。
再或者這個重要東西並不在她房裡,而是在前樓書房,但書房給蘭哥把守不得進入,賊人只好來她房裡嘗試尋找。
是這樣,必然差不了。她從來沒有這樣篤信過自己的感覺。
思慮紛雜間,已經走到警備部的黑鐵門外,招手喚了一輛黃包車坐上去,覺出身後有眼,也顧不得留意,作速吩咐黃包車向愚園路的戎公館去。
戎公館已經恢復平靜,昨夜的事暫時還沒有報到太太老太太那裡,多數主子僕佣皆各如常,大公館的氣象依舊富麗堂皇,倒也看不出有何異樣。
月兒回到荷花池後,徑直向自己臥室去,吳媽一夜蒼老了十歲不止,雙眼含淚地跟進來,說:“這是怎麼了,怎的偏偏咱們招著賊?”
月兒叫奶孃莫慌莫難受,看著早已收拾一新的臥室說:“姆媽唉,為何就把屋子收拾好了呢,好歹要等我回來看看再動啊。”
奶孃撩起衣襟拭淚,說:“是四爺吩咐收拾打掃,想是怕你回來看著心酸……”
月兒嘆口氣不說什麼了,只是問起昨夜情景,聽奶孃說賊人由窗而來卻由門而去,不由就打了一個寒戰。她清楚記得夢見黑影入室的那一次,她的推理也是黑影先由視窗進來,走時鎖好窗,然後開門由門廳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