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竟是早有準備,說他的車子在後弄,那裡清靜無人,又非常近,只消一分鐘便到。
也不曉得是司馬有神力,還是小姐們全是鬼附身,通是沒有拒絕,乖乖隨行到了後弄。
司馬的跟班真多,但輪不上哪個講話,春嬌早就趕上前去嗚哇瞎指揮,還不待反應過來,小姐們就坐進了前面一輛車子。
回頭看看,月兒竟又被孤立了,小姐們反應過來要下車,卻見月兒已經俯身上了最後一輛車。
倒是司馬不過意,其實他也被孤立了,尷尬地說:“哎怎麼……”
看看前頭車子已經起動,他只好上車,頗抱歉地說,“弄錯了弄錯了,該請小姐們同坐一輛車……”
話這樣講著,偷睛掃一眼月小姐,她卻並不見怯,隨手拈了一份報紙,垂首而閱。
司馬也就放下心來,剛要說什麼,月小姐卻忽然盯著報紙說:“真是怪事,”說著,拿報紙給他:“你看你看!”
原來,是一則結婚啟示,並不稀奇,稀奇的是:男方在啟示中鄭重宣告將永遠遵守一夫一妻,誓不納妾!
司馬閱後把報紙雙手還給她,笑道:“你可知這位新郎龍問鼎是誰?”
“誰?”
“是我三姨夫的四舅父的妻外甥!”
月兒微笑,似乎驀然將徐來一事拋到腦後了,她道:“一夫一妻是真好!”
“可不是,而今三從四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夫妻雙方應該建立在人格平等的基礎上。既然女子只能嫁一男,男子也合該只娶一妻,且妻子絕不是丈夫的附屬品,妻子應該是丈夫的知音才是。”
說出這番妙論,絕不是司馬口才好,實是從昨天就開始背誦這段話,不想這麼快就有機會念出來。
此話妙哉!月兒報紙也不看了,一雙晶眸只管凝睇著他,瞳仁亮亮的,顏色逐漸逐漸加深,彷彿把他印到瞳仁裡去了。他給看得無處抓撓,記得上次月小姐造訪時說喜歡貓貓狗狗,便道:“我家出了件奇怪的事,照說貓狗下崽要在二八月,我家大貓卻在昨日生了。”
“哎?”月兒問:“新生的小貓有全白的沒有。”司馬立刻說:“你愛白貓麼?那找一隻給你啊!”
他的口氣那樣清純,月兒驀然想起兒時的玩伴,不知是什麼鬼附了她的身,一雙精瞳又開始凝住他不放了。
司馬也大膽看住她,有一陣不敢看了,打算撤,可是心裡卻在鼓動:客氣什麼?就看。
於是四目勾留,看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