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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月下月朦朧 20 (2 / 3)

這夜的電話是廖副官廖生打來的,先是打到了四少奶奶那裡,四爺不在,才又打到了姨太太這裡。

戎長風一般很是醒覺,稍稍外面有些響動便要起,也是一種職業習慣。

電話沒有擾到月兒,戎長風聽完電話沒有再入臥室,去書房換上戎裝,叫人備車要出行,不想汽車伕夜半發了急症,正在那裡腹痛難忍,他急務在身,要了鑰匙自己駕車出來了,

廖副官沒有想到四爺親自驅車來,57號建於深山之中,方圓幾公里都被納為軍事重地,用於操兵演練、整隊拔營,附近寥落有幾處村落,每到深夜格外靜寂,狗吠聲都十分稀少。

夜色中出現兩柱汽車燈光時,廖副官正揹著手在57號庶務大樓的照明燈下焦心地來回踱步,那遠路上的兩柱光愈來愈烈,看得出車速相當快,門衛大兵剛剛開啟黑鐵大門,車子便直直駛了進來,入院後依然保持原速,繞著操場轉了大半圈,最後停在庶務大樓前。因為速度快,停下來時剎車片發出尖利的摩擦聲。

四爺的汽車伕向來沒有這麼猛的開法,廖副官十分詫異,正發愣間,卻是四爺從駕駛位走下來,廖副官馬上回神,立正敬了一個禮,四爺沒有說話,把車鑰匙交給他,二人進了樓廳。

一句話沒有講,四爺直接進了會議室,在大總統巨幅畫像下坐下,秘書很快給他端黎。他揮手說不必。

馬上進入正題,他向已經等候片時的各位軍官道:“今晚臨時把你們叫來開個碰頭會,有幾件事要說一下,第一件事不必多說,你們已經知道了,扶桑的電臺已經在上海尋找落腳點,主要目標是在法租界,目前我們的精力一定要高度集中,嚴密監控租界出入人員。我首先把這個情況傳達給你們,希望諸位提高警惕,儘快挖出‘扶桑’!將其正法。第二件事很重要,最近南京幾次來電來人,都說到一個新情況,‘阮生’再次出現!並且已經在上海有組建新地下組織的跡象。”

說到這裡他停了停,而在座的各位也都提高了注意力,阮生是敵對黨派的重要人士,長期以來一直在遙控著寧滬津粵的黨派活動,多年來南京政府一直在密切關注此人,但是這個人極其狡猾神秘,屢次在關鍵時刻逃脫,以至軍警的數次抓捕活動都以失敗告終,更詭譎的是,對方頻頻放出煙幕彈混淆視聽,以至於這個人的性別年紀也一直不能確定。

四爺不講話了,示意廖副官將夜裡收到的電文給各位傳達一遍,廖副官傳達之後,總結說:“這是一個很嚴峻的情況,諸位知道,阮生是一個重頭人物,建立了多個地下組織。而此次在滬上是要建立最大的地下聯絡站,這是對我們工作的極大挑戰,南京方面要求我們儘快把他們的地下組織情況摸清楚。務必要儘快實施行動,逮捕阮生,以絕後患!”

會議廳緊鄰譯電科,發報機一直在嘀嘀嘀作響,女科員拿著剛譯好的檔案前來敲門,經過情報軍機處處長審閱,又送到四爺手裡。

四爺過目後,雙眉蹙了一下,電文顯示黨派組織往上海派了不少人來,籌劃於下月中旬召開秘密會議,屆時阮生將要出現。

四爺放下電文,十分嚴肅地公佈了電文內容,最後授意抓緊時間布控,在海陸碼頭以及鐵路關口等各個角落撒網,下決心到時將黨派人士一網打盡,務必生擒阮生其人。

接下去是一番嚴密籌劃與部署,氣氛十分整肅,會議結束後已是黎明,戎長風回到自己辦公室,剛剛坐下,檢驗科科長盧連科敲門進來,手上拿著一份報告書,彙報說近日有新的化學制劑研發了出來,礙於四爺外出公幹不能簽發生產檔案,請四爺過目一下。

戎長風翻了翻那些報告書,沒有馬上簽字,他向闌放心底下人的工作,非要親力親為地看過之後,才肯放話!

此時見報告書上寫著該種化學制劑不僅適用於軍事方面,更可以廣泛應用於國民醫療界?本是一種書面話,竟惹得他皺了眉,將報告書向桌面一丟,說:“嚴禁誇大其詞,我們只服務於軍事,自顧尚且不暇,哪裡管得了什麼社會醫療!”

他到底不能放心,叫盧連科下去安排,過十分鐘他到後樓檢驗科親自看看。

十分鐘後盧科長捧著一件嶄新的醫護白大褂來請,戎長風自己拿過白大褂套在戎裝外面,到後樓看了一遍,果然差強人意,盧連科看出四爺臉色,忙陪著小心講解一番,一直講到外面晾臺上,四爺揹著手立在晾臺的石灰膏闌干前,本闌悅,恰又看到樓下有送菜的農夫由門禁老兵帶著走進來,推著手工造的木輪車,停在大餐廳門口。

樓下卸菜的農夫並未注意到樓上鷹隼般的目光,只是臨去時看到對面樓上穿著白大褂的人,人高馬大,氣勢凌人,白大褂裡穿著軍服,領章上綴著的軍銜在朝陽的照射下熠熠發光。雖然離得遠,可也叫人生畏,卸下菜急急推車走了。

四爺一直立在陽臺上注視著那個人,直到其離去,他才離開晾臺,下了樓,往餐廳那邊走去。

羅副官恰站在那裡立著,四爺過來,在餐廳前停下。羅副官以為他要說什麼,可他停頓一會又繼續往前走,腳步加快,似乎發怒。

而不遠處的門禁老兵注意到四爺在向自己走來,主動迎上來,面帶笑容。是一種帶著懼怕的笑容,他似乎從四爺大踏步的腳步和嚴肅的表情中讀到了恐懼。果然,四爺衝到他面前,二話不說,重重地甩了他一個耳光,罵:“是誰讓你放外人進來的!”

老兵捱了打,動也不敢動,說:“那、那是附近菜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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