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孩子還小。”經過這麼多天的交流後,穎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在這方面夫妻都比較坦誠,我承認自己不可能教養出封建主義的接班人,穎也明知頻繁打孩子不對,可沒法改正。
穎發愁去哪找個合適地丫頭陪伴九斤,家裡不少,斷茶送水伺候人都好說,可真正牽扯到九斤就變的為難了。這個太高那個太瘦,又不是挑媳婦,就是個小女伴而已。
“不是那麼說的。”穎已經了熟其中行情,“說不是選媳婦,可也不是丫鬟。青梅竹馬大了,九斤上心了,丫頭自然也落了咱王家。雖成不了正室。可名義上九斤的人,王家得給丫頭家裡把禮下到,往後更不能虧待。”
心裡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教育方式對我來說比較新穎,五歲個屁孩,跟前就先預備本活教材,還青梅竹馬,我小時候咋沒這種待遇?開襠褲穿了滿街跑,小姑娘見王子豪來了都拿石子砸。樹上石榴少了就朝我栽贓,還跑去告我家長,然後見我捱開啟心異常。
天壤之別啊,封建社會的優越性全在九斤一人身上體現了。說來也怪,王修家長怎麼不給娃安排一個?看來王家的教育方式一直這麼粗獷,不精細,才出了王修這號敗家子。
“夫君想什麼呢?”穎看我表情猜了點端倪,自言自語嘀咕道:“二老過世多年了。夫君可不好再去埋怨。”
“埋怨什麼?”心理不平衡導致口風不嚴,“我才不希罕!”
“就知道,”穎很容易揪了把柄,冷嘲熱諷道:“希罕得來得及,這時候該知道都知道了。就不用找什麼人帶了吧?”
“咦!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得系統的學習一次,要不麻煩娘子就給我父子倆一人找一個。為夫不挑揀,趁了九斤挑。”
“去。沒正經!”穎笑著拍拍手,“不和您磨牙,總得找個趁意的才好。”
“等等,”忽略個重要環節,有關九斤一生幸福地關鍵。叫住穎一本正經地探討道:“我就擔心一點,咱家找幾個丫頭陪九斤無所謂,就萬一咱娃大了娶個小心眼婆娘,比方你這號的。兩口子不待見一吵嘴氣死一個咋辦?”
穎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是個問題,妾身竟然忽視了……”
探討的渾身疼,最後話題不了了之。和穎站門口呼吸下新鮮空氣,正遇見院裡二娘子的丫頭正朝倆丫鬟大聲吩咐,是小侯爺寫字累了要吃什麼特殊點心,趕緊去預備云云。
夫妻倆對望一眼,都沒吭聲,卻也沒見穎再給九斤張羅什麼貼身丫頭。我則被劉仁軌逼去了天富寺。給九斤找什麼禮教老師的事忘的一乾二淨。
天富寺位於長安西北,涇陽邊上地一座前朝遺留寺廟。說是寺廟。早就沒了香火,僅有一些殘簷斷壁橫豎交錯地躺在荒涼的崖頂上。玄午門事變發生的同時這裡正進行一場慘烈的廝殺,當地老人的印象裡大約死了萬把人,具我所知則遠遠超過這個數字。親衛對精銳,建成太子的大隊親衛就是在這裡消失,而所謂的山東好漢秦叔寶就是這場屠殺的始作俑者,無往不利地老英雄在這裡遭遇了小小的挫折,滿載人頭和傷痕而歸,病榻上一臥就是十年。
廟產早已荒蕪,方圓十數里枯草灘亂墳崗渺無人煙,沒人喜歡靠近這裡,一說就是鬧鬼,別說耕種,就是走兩步抄個近道都心悸。不時跑來個怪模怪樣的犬科動物朝你老遠弓腰齜牙。一揮手,“拿下!”
耳旁勁風驟響,二娘子一野磚就乎了過去,見鬼拍鬼,見佛拍佛。
農學、織造學發展太快,長安那邊的校舍已經顯得狹小擁擠了,春季裡又面臨招生,今年校舍裡還能勉強劃出地方安置學員住宿,可明年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長安附近有地皮都有主,找了幾處又都不滿意。反覆開會研究,最後決定不在原址上繼續擴建,而是在長安近郊找環境優美、位置地利絕佳之處作為新園區,連同織造學一道搬過去,而長安這邊則留做科研、辦公場所,不在設立教學任務。
計劃一定下來就遞交有關部門審批,我一直懷疑稽核過程是不是老劉親自舞弊。早上遞過去下午就來了迴音,校址由農學自行籌選,令當地有關部門全力配合,不得懈怠。
選個地啊,建個房啊,這種事情我一般不管,由常貴全權打理。他土地方面的專家,不管建學院還是農耕我都放心,誰知道……
看看遠處認真勘察地形地常貴,我懷疑這廝收了人家好處。遠點無所謂,離長安越遠越好,學生沒有其他干擾,致力於學業嘛,反正作為領導我不會常來。可你不能選到沒主的墳堆子上演鬼片。萬一校園裡爬幾個榛子出來砸死倆學生,這責任誰承擔?被狼咬死倆也不行。
“學監大人,”常貴興沖沖跑過來,領功的表情朝我揮舞了下手臂。他專家,又姓常,所以改名常有理。左臨涇河,右靠蓋塬,地處東西兩處要道的交匯點。交通便利,可謂環境優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