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那沙匪道,聲音中已不覺多了幾分膽怯。
“在你後面。”那聲音道。
這沙匪驀地打了個寒噤,卻強作支撐道:“裝神弄鬼。”說罷他慢悠悠往身後一瞧,卻見馬下靜靜站著一個渾身白袍者,那白袍自他頭頂披下籠罩全身,上面繡著幾片黑雲。
白袍之下,這白袍客並無面目,而是戴著一面羅剎面具。這羅剎面具駭人無比,這時恰巧一陣陰風吹過,沙匪霎時嚇得心驚膽戰,驚叫一聲,翻身跌下馬來。
猞猁當即也吃了一驚,但隨即心道:“這人不過是輕功好了些,躲在這嘍囉後面沒被老孃我看見。”當即又厲聲喝道:“丟我大漠七狼的人!滾!”
那沙匪定了下神,先對猞猁道:“四當家恕罪。”隨後轉身端詳起那黑雲白袍客,卻見他渾身散發著一陣陰森氣息,背上負著一柄硬體長劍,這長劍更長於一般江湖人兵刃,直達五尺有餘。
沙匪怒道:“哪裡來的狗東西,吃爺爺我一刀。”說罷已一刀劈向他胸口。那白袍黑雲客不避不閃,卻見那彎刀猛地劈在他身上,竟如劈在硬石之上,那白袍黑雲客自是毫髮無損。
沙匪當下又驚又懼,其餘眾人也無不大驚失色。那白袍黑雲客不等他在動手當下右手放在他刀背上輕輕一扭,那精鋼彎刀便斷成了兩截。
眾沙匪愈發膽戰心驚,向來跋扈的沙狼也不由失色道:“四妹……這……這莫非是羅剎鬼麼?”
猞猁怒道:“什麼狗屁羅剎鬼,真羅剎鬼見了我們七個,也得畏懼我們三分!”
“是嗎?”那白袍客冷冷道。
猞猁兩邊腰間各自懸著一柄短刀,此時她的雙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沙狼則直接抽出了單刀來,狠狠盯著這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大漠七狼?據說不在飲雪樓排名之中,我有興趣幫她先將你們兩個排進去。”白袍客又道。
圍繞著他的四名沙匪當下交換了幾個眼神,一齊怒道:“找死!”隨即抽刀砍來。
卻見白芒一閃,白袍客背上的長劍已經握在了他手中。四名沙匪撲到跟前,各自和他身影一錯,就聽連連慘叫數聲,那四名沙匪已經伏屍在地,胸口兀自大片淌出著鮮血。
猞猁和沙狼一起吃了一驚,聶遠和柴嫣也為他這一手狠辣而霸道的劍法而暗道兇險。唯獨白衣女正高興地手舞足蹈,大聲叫道:“殺得好!殺得好!”
白袍客朝向白衣姑娘微微低頭,似是行禮道:“末將救駕來遲,待到料理了這群賊寇,再向公主賠罪。”
白衣女當下卻甚為疑惑,三兩步跑到他前面問道:“什麼公主?”那白袍客只低頭道:“公主顛沛流離這數月,在江湖上受苦,於國內諸事有所不知,末將之後自會向公主說明。”
這時眾沙匪聽得他稱呼白衣女為“公主”,無不大吃了一驚,心道創了大禍。猞猁卻不以為然,冷笑一聲道:“唐朝戰亂後失安西已久,更別說你什麼偽唐、吳楚,手還能長到西域、管住我大漠英豪麼?”
白袍客拄劍道:“新朝雖然只是初成,但未來或許能一統天下,再收安西疆土,也未可知。眼下我雖去不到西域,但讓你走不出長江沿岸,已是綽綽有餘。”
其餘七八名沙匪見白袍客武功厲害得很,不敢上前,紛紛拉弓搭箭對準了他。白袍客伸手將白衣女拉到身後,又對周圍喝道:“本將已護住公主,動手吧!”
眾人又是一陣暗驚,卻聽山徑上突然風聲驟起,七八個黑影如猛獸般縱躍而出,轉眼就已逼近到了包圍圈前。眾沙匪連忙轉身射去,那幾個黑影拔出背上五尺長的長劍左右揮動,將一輪箭矢盡皆格擋了開。
這當頭最前幾個黑衣人已經到了跟前,那幾人長劍一揮,已將沙匪座下馬砍翻,又翻身一劍,便結果了數人性命。
猞猁大怒,對白袍客道:“你敢和大漠七狼為敵?”
白袍客道:“那又怎樣?”
沙狼勃然大怒,飛身下馬將長朴刀一揮,縱身撲向了白袍客。
白袍客待他到得跟前,大劍一擺,已將他大刀盪開。沙狼趁勢躲在一旁,猞猁隨後趁白袍客大劍劍身擺開的空當快刀刺來,白袍客劍柄亦長於一般長劍,當下將劍柄一推,又將猞猁雙刀震退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