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管它,臉會留疤的。”聶遠道。
柴嫣又摸了摸臉上血痕,又是心疼,又不肯向聶遠低頭,猶豫半晌,終於鼓鼓腮幫衝聶遠問道:“你有辦法?”
聶遠點點頭道:“你要記得告訴我那阿虎到底是什麼人,還有你為什麼殺他。”
“要是我偏不告訴你呢?”柴嫣捂著臉道。
聶遠冷冷道:“你要是不告訴……”柴嫣一瞪眼,聶遠將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裡。
說罷他慢慢抽出了青霜劍,又將劍柄遞給柴嫣,道:“將劍身貼在傷痕上,雖然我不能催動真氣給你療傷,至少不留下傷疤。”
柴嫣接過青霜劍,對聶遠莞爾一笑道:“不會留下傷疤的。”她隨即雙手捧劍,輕輕地把劍身貼在了臉上,只覺得臉上那處傷口一片冰涼,很快便結了痂。
聶遠看著柴嫣的模樣,心裡暗道:“希望你心裡不要結疤。”
這時柴榮在前和絕劍門等人閒扯攀談,說得不亦樂乎。也沒人注意到聶遠和柴嫣,兩人便在眾人最後慢慢行馬,時不時快被前面一行人落下了,再快馬幾步追上。
“你不是想知道阿虎是什麼人嗎?”柴嫣問道。
聶遠微微搖頭道:“我知道阿虎一定是個壞人,而且一定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壞人,所以並不是關心他的身份,我只是沒想過你會殺人。”
說起阿虎,柴嫣似乎有些悲傷,低著頭對聶遠道:“其實我很害怕殺人,可那件事我忘不了。在我只有七八歲的時候,阿虎和一個女人經過了我們的村子,從那以後村子裡就少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叫阿蝶,是我最好的玩伴。”
聶遠小心翼翼地問道:“是那阿虎拐走了阿蝶?”
柴嫣想起往事,眉頭緊皺道:“後來教我武功的流浪武師告訴我,阿虎阿龍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一對夫妻。他們拐走的男孩子多半會送到黑礦山裡,女孩子送到青樓裡養大……”柴嫣說著說著,忍不住啜泣起來。
聶遠雖然還有許多疑問,但卻不忍再問,輕輕撫著柴嫣背道:“我能理解你,你見到阿虎一定很恨他,可你更不該殺他啊。”
“為什麼?”柴嫣含淚問道。
“既然冤家路窄,你好不容易又遇到了他,應該想辦法讓他吐出來阿蝶的下落和他當初背後的靠山才是。一劍下去,你雖洩恨,卻再也沒了線索。”聶遠解釋道。
柴嫣重重點了點頭,梨花帶雨地對聶遠說道:“我還沒有走過江湖,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教我。”
聶遠看著柴嫣,笑著為她抹去眼淚,道:“女俠,我將除了鬼谷劍法之外的劍法心得慢慢傳授於你,可你要答應我不許隨便出劍,出劍也不許隨便殺人。”
柴嫣破涕為笑,抖抖劍柄上的劍穗道:“那是當然,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做劍疆,做了劍穗。”
柴嫣將中間故事和聶遠講清,兩人不再慪氣。一行人又有意繞路避過了趙延壽大軍,晝行夜宿,前往洛陽。
行路途中,柴榮除了走路從沒閒著,每歇下來便取出虯髯客留下的《李靖六軍鏡》和《衛公兵法》鑽研,聶遠又將自己修煉鬼谷劍法時的心得毫無保留地傳授於柴榮。短短不到半月,柴榮在兵法和武功造詣上都大有進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