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的,哪來的霜?”湘姑娘吐吐舌頭道。
兩人摸黑趕路,腳下不自覺地慢了幾分,走了不知多久,卻見前方半山腰上層層樹影之下,隱隱有一間木屋露出了輪廓。
兩人走近木屋,卻見這木屋背倚山坡,三面無窗,只開了一扇小門半掩半合,一點點昏暗的燭光從門縫洩出。
湘姑娘正是走得疲累,一看見這小木屋,當即眼中放出光來,連忙向前小跑了幾步道:“通哥,這小屋想必便是五行派的暗哨所在,我們這便去問問。”
書生答應一聲,快步趕到湘姑娘身前,準備推門進屋。
屋內,木門兩側各自貼牆站了兩名農人,手持刀劍,緊盯木門。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子正對木門端坐,面色冷峻。
那木牆上開了個極小的孔洞,一個農人朝外張望一眼,小聲對那女子道:“不是唐進。”
那女子也是農人打扮,暗暗摸著背後的一隻鐵鉤道:“拿下,別讓他們壞了計劃。”
卻說書生見妹妹急急忙忙便要進屋,心中隱隱不安,急忙搶上前去,橫臂擋在湘姑娘身前,右手已放在了木門上。
書生稍一推動木門,那門便“吱吱呀呀”地響了起來,湘姑娘連忙按住了劍柄,門那邊的農人女子也握緊了鐵鉤。
“湘妹,我們走。”那書生緩緩將手從木門上收了回來,輕輕說道。
荒山老林之中,四下茫茫夜色,一間腐朽的木屋著實令人心悸。湘姑娘不想多待,已後退了數步。
書生也把從門下收回的手放在劍柄上,緩緩後退。
“頭兒,還動手嗎?他們……”屋裡靠牆站著的一人對中間的女子問道。
“讓開!”那女子突然冷冷道。
話音剛落,一把玲瓏精緻的利劍突然從他背後透牆刺來,那下人連忙一閃,劍刃已在他腰間留下一道血痕。
電光火石間,那女子突然身如猞猁般猛地前躍,兩條鐵鉤一條從門軸縫隙伸出,恰巧卡住書生長劍,另一鉤破門而出,直接釘向書生持劍手的腕部。
書生見狀大驚,拔劍不出,眼看不得不棄劍保手,湘姑娘急忙抽劍躍前,將那鉤向手腕的鐵鉤擋住。
這身材瘦小、使用雙鉤的農家打扮女子,正是寒鴉四殺客中最為年輕、招式也最為毒辣的勾魂客。
她人尚在屋內,知鐵鉤被截,右手一翻,溯劍而上勾住湘姑娘劍柄護手,隨即手如飛梭般猛地一收。
門外湘姑娘只覺手腕一震,虎口劇痛,“噹啷”一聲,護手上嵌著的一顆寶石蹦落在腳下一塊石上,不知彈在了哪裡。與此同時,白玉素劍也已脫手。
趁勾魂客卸下湘姑娘白玉素劍的片刻,書生猛一用力,已將劍收回手中。勾魂客隨即破門而出,一鉤打來,和書生交起了手。
湘姑娘正要上前拾劍相助,勾魂客其餘手下魚貫而出,湘姑娘手上功夫本就尋常,馬上左右支絀了起來,甚是狼狽。
勾魂客武功怪異非常,都是些迅捷無比、出手毒辣的招式,而那書生用的劍法自成一派,步伐飄忽,劍式飄逸。
鬥了兩招,書生自覺吃力,急忙對那湘姑娘喊道:“湘妹,速速下山,找你遷哥來救。”
書生隨即一腳將湘姑娘那三尺風塵白玉素劍朝她踢去,接著身形一變,開始如游魚一般左右遊走,將劍招盡數揮灑開來。這一招叫做“魚戲蓮葉”,正是他自創劍法中最為得意的一路。
勾魂客冷笑一聲,左手鐵鉤搭上劍身一嫋,將那劍撇到了空中,隨即右手鐵鉤一伸一帶,已勾住那書生後領,將他扣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