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後世記載,真切的小冰河期,是在1650年至1700年之間,而在之前則是氣候反常期,旱災與雪災輪番上陣。
就跟生孩子一樣,最折磨人的不是出來的時候,而是在懷上之後的九個月裡。
往往去年是雪災凍人,今年就是赤地千里。
明朝276年的壽命當中,一共發生了1101次天災,但是這一千多場天災當中,近三分之一,都是在後五十年出現的。
萬曆年間開始,常年不下雪的南京地區,就已經開始大雪連綿。
到了天啟、崇禎年間,流量極大的長江,竟然開始封凍,廣東嶺南也有了雪花,凍死了不少人。
其實若是純粹的小冰河期也就罷了,氣溫低了,畢竟還能生火取暖,百姓們還能煎熬。
但架不住氣候紊亂,極端天氣頻發,即使在21世紀,對於旱災也無計可施。
總不可能在十七世紀南水北調吧?
心中思量著歷史記載,以及記憶中的那些零碎訊息,朱誼汐面對眾臣的討論,倒是面色越發凝重,不得不給他們提醒道:
“諸卿若是心細,怕是發覺,自萬曆年間開始,氣候開始反常,要麼大旱千里,要麼就是雪厚數尺,老天爺反覆無常——”
“即使是數百年不下雪的嶺南,竟然也見到雪花……”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止言,開始思量起來。
在以前,受困於眼界和見識,就算是他們這些頂尖的讀書人,也不免對於氣象問題束手無策。
雖然董仲舒把《公羊傳》中的災異說和吸收了墨子的天罰理念,繼承發展成了天人感應,但說實話,但凡讀書明事理的,基本沒幾個人信。
不然的話,天底下怎麼會有預備賑災的常平倉?
天天規勸皇帝,實行仁政不就沒天災了?
而文武百官們之所以掛在嘴邊,則是因為這是他們唯一名正言順能夠約束皇帝的手段,比祖制還管用。
再不濟,宰相們也得背鍋,空出幾個位置出來。
畢竟沒人弄清楚真假,萬一是真的呢?
眾人仔細一想,呵,這難道真的是天意?大明活該要亡?
不對,這是愚昧之詞,不可信。
那按照皇帝的意思,就是老天爺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