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處則是省事,朝廷只要管著生產就行了,但弊端也嚴重,大鹽商壟斷了銷鹽渠道。
票鹽制則不同,不再包銷,而是人人競價銷售。
只要購買鹽引,就能去往各地販鹽,打破鹽商的壟斷,促進官鹽的銷售。
這幾年來,商稅司中,鹽課節節升高,從最初的三百萬塊,增長至如今的八百萬塊,其中淮鹽佔據了一半份額。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其增長日趨緩慢,似乎已經到了瓶頸,難以提升。
而錦衣衛卻私底下調查,江南地區的私鹽與官鹽價格依舊相差懸殊,約有三成之差。
由此一來,私鹽的規模是官鹽的數倍,都入了他人的口袋。
沒辦法,這就是改革不徹底的後患。
當初為了盡全力北伐,對於鹽課,只能從大方向開始改變,把總商綱引綱引變更為票鹽,更快的募集錢糧。
人還是那些人,只是換了條賽道。
弊病叢生,幾乎全盤繼承。
一路順河而下,洪波湧起,運河兩岸層林遍染,一派可供人吟詠一番的秋風蕭瑟之景。
可惜,朱靜是個粗人。
他一身魚白棉衣,彷彿個公子哥,帶著兩三個隨從,在揚州街頭閒逛。
在江蘇省建立後,揚州就成了其首府,因運河而削減幾分聲勢的揚州府,又重新振作起來,繁華不減當年。
冬日的點點雪花,在揚州竟然成了景色,薄如紙的一層積雪,在瓦片上待不到半日,就成了雪水,從屋簷直接流淌到街面。
以至於朱靜行走不久,腳底就已溼透。
而道路上的行人不減反增,冬至日臨近之故,城內日趨熱鬧,大張旗鼓採購的豪奴更是不計其數。
“江南富庶,而鹽商們又是最豪富的。”
朱靜看著一座座朱門大院,不由得搖頭不語。
票鹽制雖然打破了鹽商的壟斷,但憑藉著多年來的渠道,以及雄厚的經濟實力,大鹽商們依舊佔據了官鹽一半的銷路。
鹽稅改變很大,但又相當於沒怎麼改變。
鹽商們依舊賺錢,只不過賺的錢變少了罷了。
所以,明面上賺少了,他們就想著從私鹽撈回來。
畢竟每年淮鹽課稅四五百萬塊銀圓,草裡應該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