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
劉峙就是這種感覺。
南京的皇宮古樸中又帶著強烈的威懾,那些匆匆而過的宦官宮女,給予他極大心理壓力。
雖然身處樹蔭下,但他內心卻是如同炙烤。
兩淮鹽運使,加上他這個鹽商行首,其含義不言而喻。
低著頭,他雙眸緊閉,右手緊緊的握住錢袋,在權力的面前,金錢如同雪遇初陽,命運早就是註定的。
但是對於他來說,金錢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其實,作為鹽商行首,對於鹽商的命運,在紹武皇帝入主南京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難以挽回。
即使他在皇后誕子的那時送上了錢財為賀,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但卻是與徽商、陝商一起的。
“胡炬這廝,竟然是嗅到了什麼風聲,竟然連我的面都不見!”
“行會就行會吧,如糧商行會那般也好,只是利潤太攤薄了,便宜了那些賤民。”
想到這裡,他就悲從中來。
從事一本萬利的鹽業,誰還看得上徽商的那點辛苦錢?
良久,他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抬頭,只見兩淮鹽運使魏康,腳步匆匆而去,臉色蒼白中又帶著緊張。
似乎並未瞧見他的身影,急促而去。
他剛想開口,就被一旁宦官嚴厲的目光阻止,彷彿只要開口,就要將他生吃一般。
壓制住想法,就見一宦官,昂首而來,尖銳的聲音尤其刺耳響亮:“萬歲爺要見劉峙——”
“劉峙在這呢!”一旁的小太監忙應和著。
“公公——”
劉峙拱手,頗為恭敬。
“走吧!”
望了一眼寬面高額的劉峙,那近侍宦官就直接向前而去,一路上低著頭,重複著面君的禮節。
對此,哪怕已經聽過了數遍,但劉峙態度恭敬,不敢厭煩,遞上了一卷銀票。
“公公,一點心意。”
宦官摸了摸,又瞥了一眼,偌大的一千兩字樣,讓他心驚肉跳,腳步都有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