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分省的行動越來越快。
例如揚州的三省衙,即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再加上巡撫衙門的建立,讓許多人不得不承認分省成為了現實。
而區區的建省,並不是幾個衙門的成立就完事的,還是重重困難需要克服。
這一日,揚州城外一片肅靜,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學政,以及巡鹽使等,紛紛出城,衙役開路,轎子相迎。
一會兒功夫,加上地方士紳、鹽商,小小的碼頭就匯聚了不下百頂轎子。
這下反而吸引了眾人的好奇,紛紛猜測起來。
“朱兄,這巡撫幾時到?”
碼頭前站立著三人,寒風呼嘯,落葉紛紛,一時間竟然站了近兩刻鐘,直凍得幾人打哆嗦。
年近六十的按察使,打了個噴嚏,無奈地問道。
朱誼泉嘆了口氣,看著天空上的太陽,強撐道:“按照常理來說,應該快到了,再多忍耐一番。”
“哎!”按察使無奈道:“不僅是巡撫,而且還帶著欽差頭銜,這是徹徹底底的要壓在咱們一頭。”
“誰讓咱們無力呢?”
朱誼泉苦笑道:“幾個衛所還沒改縣,朝廷早就不滿,正想著借巡撫來殺幾個人頭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沉默不語,話題太沉重了。
朱誼泉也搖搖頭,不再言語。
他是宗室舉人出身,而且還是陝西宗室,逃到了湖廣,從縣令再到如今的布政使,只有區區五年時光,這在往日是不可想象的。
但,這已經成了現實。
但江蘇省的境況,卻讓他不得不膽寒。
省內攏共二十多個千戶所、衛所,但卻涉及到大量計程車紳,土地兼併問題極為劇烈。
軍戶們倒是無權無勢,但軍頭、士紳們卻對衙門強收衛所土地,並且分配給軍戶的行為,大為不滿。
兩百多年來,對於這些軍田他們早就吞噬完畢,怎麼可能硬生生退出來?
要勢力有勢力(家丁佃戶),要人脈有人脈,甚至家中許多人詩書傳家,官宦之家,怎麼可能屈服?
而且江南一帶宗族盛行,這些士紳們一帶頭,隨隨便便就是幾百人上千人,這哪個官府受得了?
所以布政使司衙門對此無能為力,只能上書朝廷。
於是,江蘇省巡撫不出十日,就擬定派發而來,可見朝廷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