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邳州小雨。
曾經夯土磚石堆徹的城牆,如今完全被磚石構成,歷經兩三個月的努力,終於勉強完成了任務。
經過一番改造,邳州城勉強具備了稜堡的雛形,乃是不幸中萬幸。
事實上,作為淮北運河大城,在拿下的一刻,它就註定要面對山東的威脅。
護城河寬至五丈,深三丈,城高四丈有餘,另一面比鄰黃河,無論在何時,都是城高池深,可稱之為堅城。
但此時,趙光遠登上城頭,右手赴刀,眉頭緊蹙,毫無必勝的把握。
只見城外,密密麻麻的漕船遍佈運河,大量的縴夫不斷地拖拽,汗如雨下。
而下船的清兵,則數不勝數,很快地就將邳州圍困,僅剩下黃河沿岸。
黃河到底與運河不同,水流洶湧渾濁,也不宜聚集漕船,所以從運河入黃墩湖,然後兵臨邳州。
雖然邳州遠離運河,但如果對於邳州不管不顧,則有切斷後勤的危險。
所以,作為南侵的第一戰,這場戰爭必定艱難。
“建奴不好對付。”
趙光遠思量著自己防守十天的重任,不由心生畏懼。
雖然有黃河天險可以逃脫,但任務打了折扣,怕是在朝廷那裡不討好啊!
按照李經武的方略,以及朝廷的宗旨,對北方的策略,一方面是堅持堅壁清野,另一方面則是層層阻截。
也就是說,從淮安府到南京,這近千里的路途,無論是守城也好,堵塞運河也罷,總而言之必須阻擊其兵馬。
“看來明人準備很充分啊!”
鄭親王濟爾哈朗挺著將軍肚,鬍鬚茂密,寬耳圓鼻,顯得敦厚而又穩重。
作為努爾哈赤之弟,舒爾哈齊的兒子,濟爾哈朗掌管著鑲藍旗,是八旗的中堅力量。
由於是努爾哈赤撫養長大,與皇太極關係親近,所以他乃八旗宗王中唯一一個偏支親王。
也有鑑於此,多爾袞也不怕他威脅自己的地位,讓其頂替阿濟格,成為南下統帥。
“明人奸詐,但卻實力不濟,此城不消兩三日即可攻破。”
一旁,多羅貝勒勒克德渾則滿目怒火,望著邳州城,彷彿要吞噬其一般。
“有紅衣火炮,邳州城自然撐不住。”
一旁,肅親王豪格,則滿臉不屑道。
他在山東縱橫馳騁,沒有一合之敵,雖然遭受多爾袞的打壓,但卻依舊粗獷倔犟。
對於多鐸的死,他甚至夜間竊笑不止。
濟爾哈朗聞言,微微一笑,道:“此戰必勝,還要勝得漂亮,不知兩位誰願作先鋒?”
“我來!”豪格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