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目前店內唯一的夥計,陳年在飯後直接擦了桌子,洗好了碗筷,然後便開始在腦海裡面琢磨薛師傅在做菜時候的手法。
真正快如鴻雁的刀法,都不用眼睛看,每一下都精準的將軟嫩的豆腐分成均勻的四方塊,甚至豆腐都沒有來得及開始顫動,菜刀就已經抬起來了。
陳年大概總結出了一些其中的訣竅。
那就是趁豆腐不注意。
只不過這種東西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難度還是相當大的。
之後陳年便是每天上午跟著準備食材,中午開始打下手,下午收拾好廚房之後又開始準備下午飯點的飯菜,等到晚上收拾廚房和外面的桌子之後,晚上就獨自在廚房裡面練習切豆腐。
因為陳年發現每天等到晚上沒什麼客人之後,薛師傅買回來的豆腐總是會多出來一些。
本著放到明天就過期了的原則,陳年直接把這些豆腐拿來用了。
不追求速度,只求精工細作。
等到切完之後再全部吃掉,避免食物浪費,順便也就當作宵夜了。
直到一週之後的某天夜裡,陳年還在廚房練習切豆腐。
“梆梆梆”的聲音不斷響起,與深夏頑強的蟬鳴相得益彰。
還不斷地伴隨著“咦?”、“完蛋!”、“”又切壞了!”、“搞毛啊?”的音調作為和聲。
突然,一陣有些低沉的聲音從後廚與前堂之間略帶油煙的深藍色布簾外響起:“陳年,你還在練習?”
是薛祥順的聲音。
陳年原本還在心無旁騖的切著形狀並不太均勻的豆腐,突然響起的聲音嚇的他口中不禁發出“嚯”的一聲,手一抖差點走了刀。
“啊,師父,我在練習切豆腐......不是,您怎麼還沒睡呢?”陳年連忙放下菜刀,手也下意識的在圍裙上擦了擦,彷彿是要消滅證據似的,以此來證明案板上的豆腐和自己無關。
但嘴角還殘留著的一些豆腐的殘渣出賣了他。
“太熱,我過來看看。”薛祥順就假裝沒看到陳年嘴角那明顯的破綻,看著案板上和一旁的碟子裡面滿滿的切好的豆腐,明知故問道:“這幾天剩下的豆腐都是你用了?”
陳年一聽這話,連忙點頭:“師父,我就是看著這些豆腐放到明天也不能用了,丟掉也可惜......所以就......不過師父,我每個月不是還有工資嗎?反正在這裡有吃有住的,我想把我的工資都買了剩下的豆腐來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