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這個真真切切的莊氏,卻待她像母親一樣溫柔。
所以在夢境和現實的交錯下,顏皎月一時有些迷惘了,她不知道如今的夢,還能不能算是預夢。
若是還算,那結局她是不是依舊逃不開所有人的厭惡,甚至也逃不開謝七郎的冷漠和疏遠?
若是不算,那為何夢境還在繼續?
是不是這其中還會有某些變數?
如同一個死衚衕一般,顏皎月將自己困堵在了其中。
“嬌嬌兒,你是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還是夢到什麼害怕的事了?”見她猶猶豫豫的,莊氏隱約能感覺她剛才那一眼,看自己的目光略有些不一樣的,但她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了。
反正,就是感覺怪怪的。
顏皎月望著她,嘴唇蠕動了下,最終什麼也沒說的搖了搖頭。
夢境是夢境,現實是現實,她不該弄混的。
因為她不是夢境裡那個,軟弱可欺的顏皎月,她的傲骨也沒被人碾碎,周圍的人更是不曾對她有過惡意。所以她不會像夢中的顏皎月一樣,卑微和自卑到骨子裡,更不會被一個已經與現實背道而馳的夢境影響。
也絕不會成為夢裡的顏皎月,絕不會!
“五嬸,我餓了。”
心裡困頓被撥開,剎那間,顏皎月感覺整個人都清朗起來。
所以說啊,一切的不開心,不過都是她自己困頓了自己,徒增煩惱。
莊氏被這丫頭時陰時陽的情緒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在沒等她莫名多久,小妲已經手腳麻利的,端著一大碗白粥走了進來,笑呵呵道:“知姑娘喜歡白粥就著醃肉吃,我便順道給姑娘切了些,姑娘快嚐嚐。”
“謝謝。”顏皎月坐起身接過,捧著溫熱的粥碗,早在幾個月前冷卻的心,似乎也跟著熱了。
與夢境裡的顏皎月所感受到的一切相比,真的好溫暖。
而另一邊,連夜趕去發配地的謝七郎還沒找到那老御醫,就先得到了顏皎月已經醒來的訊息。但他想著來都來了,以防以後嬌嬌兒再睡個幾天幾夜不醒,便沒立即返回,而是繼續留在發配地找人。
此刻,發配地眾官員一臉討好地將所有被髮配過來的罪醫,以及他們的名冊帶到了帳裡。
帳中首位上,謝七郎翻閱了他們遞過來的名冊,隨後掃了那些罪醫一眼,便有些不耐煩的蹙起眉頭來:“不是說六年前有個醫術高超的老御醫被髮配過來了嗎?人呢?”
為首的發配地官員有些懵,一臉不解道:“七公子,這六年來被髮配過來的罪醫都在這裡了啊。”
雖然這些人看上去都不怎麼老,但滄桑啊!
“你確定沒有遺漏的?”
“這……”平日挺懶散的不怎麼管事,所以他也不太敢確定。
不過被謝家這小霸王冷冰冰的盯著,為首官員頓感壓力頗大,擦著腦門上沒有的虛汗想了想,赫然想起一個人,趕忙道:“噢對了,倒是還有一人,但不巧的是七公子您來遲了一步,那人昨天便離開了。”
“離開了?”